母親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啜泣，雙手捂住臉，肩膀劇烈抖動。

        父親喘著粗氣，他的手顫抖著，指向桌上的證件和那袋錢袋，指尖幾乎戳了進去：

        “這些東西——你以為只是護身符？它們是命！”

        “命！”他重復著，像要把這個字摁進塞繆爾的腦子里，“我們一家人的命！”

        “你以為那是什么慈善之路嗎？那些向?qū)Ш蛡卧熳C件的人，他們只為了錢！如果他們知道隊伍里有一個你這樣的……風險，他們會立刻把我們賣給蓋世太保，拿雙份的賞金！你是要親手把全家送進屠宰場嗎！”

        “他們不會知道！只要我們不說！”塞繆爾爭辯，但底氣在父親列舉的殘酷現(xiàn)實面前迅速流失。

        “怎么保證？嗯？”父親冷笑，“路上幾十個小時，提心吊膽，你能保證不說夢話？能保證看他的眼神不露餡？能保證在匈牙利安頓后，你忍得住不去找他，不留下任何痕跡？塞繆爾，你是我兒子，我了解你！你根本藏不??！”

        父親疲憊而絕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里面只剩下冰冷的決絕：“我給你選擇?！?br>
        “跟我們走，忘掉華沙，忘掉那個人，以后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要么……”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斬釘截鐵：“你就留下。從此以后，你不是我兒子，這個家也與你無關。你選擇的那條……絕路，你自己走下去，不要回頭，也不要指望我們替你收尸?！?br>
        “他爸！”母親驚恐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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