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書包放下時，腳步在門邊那塊地板上停了一下。我這才注意到：她右腳踝的襪邊暗了一圈，像剛踩過什麼水。

        「……不好意思。」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像不擅長開口求助的人第一次試著開口，「可以幫我去置物柜拿備用的襪子嗎？」

        「當(dāng)然?！刮艺酒饋?，「鍵在哪里？」

        「袋子最前面的拉鏈。上層，右邊?！?br>
        她報(bào)座標(biāo)報(bào)得JiNg準(zhǔn)。我跑到走廊盡頭把置物柜拉開，才發(fā)現(xiàn)她的「備用」不是隨便塞一雙就好——透明收納袋里平平整整放著兩雙，膚sE、黑sE各一，旁邊還夾著一包小包裝紙巾和一個手掌大小的乾燥劑。我挑了黑的帶回來。

        她坐在靠門那張空桌旁，將鞋跟踩住準(zhǔn)備把Sh襪子脫掉。這個動作如果在寢室可能很自然，但在教室里就顯得拘束。她的手指在襪口停了一秒，視線側(cè)過來，像在衡量我是不是會轉(zhuǎn)過去假裝看別處。

        「我看窗外?！刮仪嗟匕涯樲D(zhuǎn)向C場。隔著玻璃，人工草皮的綠出奇地亮。

        「……謝謝?！顾摹钢x謝」小得像對自己說。我聽見布料滑過皮膚的聲音，又聽見她輕輕x1了一口氣。下一秒有椅腳輕輕刮地的聲音，我以為她站穩(wěn)了，沒想到她朝我這邊低低地「啊」了一聲——不是痛，是那種失手的小驚訝。

        我下意識回頭：「怎——」

        她半蹲的姿勢失衡，右手還提著那雙Sh襪，左手去扶桌角，桌角滑了一下。我趕緊上前扶她手肘，兩個人的額頭不偏不倚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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