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彼此對看一眼，沒有多話，便同時閉息入定。灰光順著我們的呼x1進(jìn)入T內(nèi)，又在識海里開出一道門。門後不是黑暗，而是一條向下的光階。

        我先走，云芊緊跟，洛衡殿後。每下一層，耳邊就多一種聲音，有哭，有笑，有念經(jīng)，有嬰兒初啼。那些聲音都很短，像一個又一個被截?cái)嗟牡谌摹?br>
        走到不知道第幾層，光階忽然歪斜，我們?nèi)吮黄确珠_。腳下各自成路，路的盡頭各有一扇門。

        「在里面見?！孤搴庵粊G下一句，身影已被門邊的灰吞沒。云芊對我做了個吐舌的表情，像是怕我擔(dān)心，隨即推門而入。

        我站在自己的門前，喘了一口不穩(wěn)的氣，推了進(jìn)去。

        門後是一條長街。街面是石，乾得像剛被風(fēng)T1aN過。兩側(cè)是無窗的屋，屋墻上刻滿了字，重復(fù)只有三句——聽一息、守一息、忘一息。每句之下都多了一行細(xì)小的刻痕，像有人想要繼續(xù)寫，卻又忍住。

        街深處有鐘。一口巨大的鐘，沒有鐘舌，卻自己在震。每震一次，整條街就往里收縮半寸，像被誰往心臟那里cH0U。

        我走近那鐘。鐘身銹得發(fā)黑，指尖一觸，掌心便被灰sE的粉蕩了一層。那粉末在皮膚上微微發(fā)燙，像熱過的鹽。

        「這里是人的忘?！挂粋€聲音從鐘內(nèi)傳來，不是我，也不是灰心，卻帶著我熟悉的人氣。

        我繞到鐘後看，是一位老人，衣袍素白，盤腿坐在鐘影下。他的眼睛像兩口乾井，聲音卻柔：「忘記，是為了不痛。可你們把忘記當(dāng)成永遠(yuǎn)?！?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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