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熱，知道灰要用「愿」把我綁住。我停下腳，故意大口喘，吐出一口亂氣。那口氣沒有字，卻在水面撥出一圈圈空白。字雨落到空白處，化開，不再扎。

        沒有眼睛的我回頭看我，第一次露出遲疑：「你打不破愿?！?br>
        「我不破，我把它們留一點空?！?br>
        他沉默了很久，忽然開口：「你要小心云芊?！?br>
        我一愣：「她怎麼了？」

        「她的愿b你的更清楚。她想救每一個人?！?br>
        我x口一沉。救每一個人，是最容易被齊吞的愿。

        我顧不得再與他辯，逆水而上，從字河爬回石岸。頭頂忽然有劍鳴穿過，銀光一線，像把天縫開。那是洛衡。

        我循聲奔去，穿過一片灰林。林子里的樹沒有葉，樹g上刻滿了細(xì)細(xì)的刀痕，每一道刀痕的深淺完全相同，像是某種極致的練習(xí)。劍鳴又起，我終於看見她。

        她站在一座廣場的中央，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影子，每一個影子手里都有一把劍，每一把劍都指向她。影子的臉與她一模一樣，只有眼神空，像被誰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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