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裴華看桌上人的臉色，也知道這事兒難辦成，立即說：“周師傅李大嫂別上火，我說了即使您二位不答應(yīng)，我也是要給陳永翠寫信的，你們放心，這趙永翠是我的得意門生，我這個老師的話，還是有點份量的。”

        這再三保證的話語比前面說的更讓人糟心，周遠(yuǎn)峰當(dāng)下就沉默了，就連向來快嘴的李紅蓮都啞火了。

        周長城頓時枯萎下去，知道對面的人是拒絕自己了，等吃完這頓飯，還是要跟村支書伯伯回周家莊堂大伯家干那沒完沒了的農(nóng)活兒的。

        桂裴華有點懊惱，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不是后悔被周遠(yuǎn)峰李紅蓮拒絕了，實際上這些年他被拒絕打壓的次數(shù)太多，已經(jīng)沒什么太大感覺了，只是覺得自己好心辦了壞事，讓周長城看到一絲希望，結(jié)果希望之門不到一分鐘就在他眼前關(guān)閉，于是又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話。

        往后把錢和票寄給周善民，讓他轉(zhuǎn)交給周長城，孩子好好活到十八歲，再出來找活兒干，或者到廣州去找他也行，現(xiàn)在有不少工廠在招人，總能讓他有事做的。桂裴華想清楚這點，便不再糾結(jié)了。

        吃完飯了，桂裴華果然遵守承諾，拿了空白的本子給自己的學(xué)生寫信，信上誠懇地請他幫周小芬盡量安排到市里的學(xué)校，末尾簽下自己的大名，給魏思進(jìn)留了自己和趙永翠的地址。

        魏思進(jìn)接過桂裴華的寫的信，和周小芬一再感謝，兩個年輕人的感激中帶著幾分古怪的尷尬。

        下午桂裴華還要繼續(xù)跑知青辦和革委會，周遠(yuǎn)峰李紅蓮一家則要回電機廠，兩撥人各自分開。

        "支書大哥，給您也添麻煩了。"等周遠(yuǎn)峰一家人走遠(yuǎn)了，桂裴華忙和周善民道歉，他剛剛看到周善民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突兀了。

        周善民本想說兩句，但看看周長城，又咽下去了，只是擺手：“是我們這些長輩沒做好，往后我在莊上多盯著長城，像桂老師說的，怎么也得讓他長大成人?！?br>
        十五歲的周長城瘦得跟條棍子似的，他本身就長得高，身上沒有四兩肉，那管鼻子挺得發(fā)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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