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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砸在我的臉上、身上,刺骨的寒意讓我打了個激靈。能見度不足十米,密集的雨幕將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模糊的灰暗。
“往哪走?”程予今緊緊抓著我的胳膊,聲音在暴雨中顯得微弱而驚恐。她瞇著眼,臉幾乎要貼到我的肩膀上,失去眼鏡的她,在這片混沌中幾乎是個半盲人。
“先離開這里!越遠越好!”我喊道,聲音被雨聲吞沒大半。我一手緊握著別在腰后的棒球棍,另一只手死死攙住程予今的胳膊,幾乎是拖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下塔樓所在的小坡,一頭扎進更加茂密、黑暗的林地。
腳下是濕滑的爛泥和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每一步都充滿危險。雨水順著頭發(fā)流進眼睛,令眼睛又澀又疼。冰冷的雨水迅速浸透了我們的衣物,黏在身上,帶走體內僅存的熱量,我的牙齒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
程予今的狀況更糟。她本就受傷虛弱,此刻幾乎將全身重量都壓在我身上,呼吸急促,每一步都踉踉蹌蹌。我能感覺到她抓著我胳膊的手在劇烈顫抖,不僅僅是因為寒冷和恐懼,還有脫力和傷口的劇痛。
“堅持??!程予今!堅持??!”我一邊奮力撥開擋路的、濕漉漉的灌木枝條,一邊在她耳邊嘶喊,既是在鼓勵她,也是在給自己打氣。
我們不敢走明顯的路徑,只能憑著感覺往林子深處鉆,希望能利用茂密的植被暫時隱藏蹤跡。
暴雨沖刷著一切,也沖刷著我們留下的腳印和氣味,這既是掩護,可也讓我們徹底迷失了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也許只有十幾分鐘,卻仿佛過了一生。我的肺部火辣辣地疼,腿部肌肉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程予今的喘息聲越來越微弱,有次差點滑倒,被我拼命拉住。
“不行了.....季瑤....我....我走不動了.....”她終于支撐不住,身體一軟,靠著一棵巨大的杉樹滑坐下去,癱倒在泥濘中,臉色蒼白得像紙。
我也幾乎到了極限,腹部的傷痛在奔跑中被一次次牽扯,此刻像有把刀在里面攪動。我靠在她旁邊的樹干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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