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以后將近一個小時(shí)，陳牧成才慢吞吞把他那半根玉米啃完。他收拾好桌子，先是把楊乘泯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洗了，然后才推開楊乘泯房間的門，走進(jìn)去，拉開衣柜。

        衣服林立，一件一件掛在桿上整齊垂落著，有短袖，有外套，有家居服，有西裝，有襯衫。

        大多還是西裝。陳牧成抬起一只手，在離他最近的那件西裝上摸了一下。它是黑色的，剪裁得體，從肩頭到袖口都是挺括的，妥帖，摸上去柔軟，平整得沒有一絲折皺。

        真好啊，陳牧成只覺得真好啊。

        人活著是需要有奮斗的激情的，楊乘泯沒有就壞的事一蹶不振地頹唐下去，陳牧成只覺得真好啊。

        陳牧成挑了一下，最后在衣柜里拿出一件薄薄的牛仔襯衫，他穿楊乘泯的衣服，不止睡衣。隨意罩在身上，他出門了。

        中午十一點(diǎn)二十，陳牧成溜溜走走，一小塊三角飯團(tuán)在楊蒼家門前吃了半個小時(shí)都沒吃完。

        各種原因，他面對他又來找楊蒼這件事莫名感到惶恐和緊張。尤其是在他終于鼓起勇氣敲開楊蒼家的門以后看到給他開門的陌生女人，他懊惱起來，誰都有自己的生活，他認(rèn)為通過楊蒼來了解楊乘泯他不曾參與的那部分實(shí)在是個不太能稱得上完美且對誰都不友好自私到誰也沒有考慮到的辦法。

        他真正去問的人，應(yīng)該是楊乘泯，應(yīng)該是由他虔誠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自己溶進(jìn)去那部分里，而不是像聽別人的故事一樣通過別人的話來翻閱。

        陳牧成這就要回去了，楊蒼很及時(shí)地出現(xiàn)在他后面，懶懶散散地，越過門口這個女人，直直叫住陳牧成。陳牧成細(xì)細(xì)一聽，話里居然還有股藏不住的調(diào)侃興奮：“喲，你沒走啊?！?br>
        陳牧成站在原地?fù)u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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