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楊乘泯不是不喜歡也可以談戀愛嗎。他不是說他想做什么就做嗎。他不是說他理解同性戀嗎。

        陳牧成多時是一個沖動且意氣用事的人，唯獨在面對一些真正不懂，真正覺得沒有道理，真正超出了他所認知的范圍，真正讓他感到無法自洽，不知道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結果時，總歸平和且意志堅定，頑固得百折不回。

        他追著楊乘泯問，不急也不燥，反而冷靜得生生扳過楊乘泯一貫理性與理智并存的思維，讓他覺得他喜歡他真就是一件對的，可以存在的事。

        “是我不能喜歡你嗎？是我喜歡你有錯嗎？不是你說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嗎？不是你說你理解同性戀嗎？為什么？是因為我叫你哥嗎？是因為我爸和楊東叔是朋友嗎？”

        楊乘泯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發(fā)現(xiàn)陳牧成這些問題他一個也回答不上來。因為沒有那個確切具體的原因，只是倫常倫理在勒著楊乘泯，告訴他這是不被允許的，這是不能發(fā)生的，這是楊乘泯不能做的。

        顯然陳牧成是不懂這些的，他的思維固執(zhí)又片面，越發(fā)問就越畫地為牢。不知疲絕地抓住楊乘泯曾經(jīng)一些無心之言下的漏洞，仰著不知道自己哪里有問題的臉，眼睛又清又亮，讓楊乘泯在這時發(fā)現(xiàn)他全錯了，從一開始就全錯了。

        他被送到楊乘泯這里，叫楊乘泯一聲哥，由楊乘泯照顧和看守，楊乘泯應該規(guī)訓、約束、管教他，而不是縱容、偏袒、順著他本就妄自妄為的本性一再放任他。

        但楊乘泯也不知道要怎么做的，他也沒有擁有過哥哥這個身份健全的感情的。楊蒼從來都是恨他，那位老師來到他身邊也夾雜不純粹。

        他只能依照自己所認為的去做，他也不知道正確純質(zhì)的好是什么樣，他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對他才算身份合格，他更不知道他是哪里做的有問題才讓他對他生出了這種感情。

        “對不起?！睏畛算笸酥荛_他，扶著墻險些有些站不穩(wěn)，“是我沒有教好你?！?br>
        陳牧成不知道他為什么道歉，也不知道他哪里教壞他了，他也不在意這些。緊跟其后跟過來，踮起腳尖，用鼻尖碰一碰他的鼻尖，說：“沒事的。”

        他就這么和他靠著，貼得那么近，睫毛眨在他臉上，楊乘泯也就這么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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