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第一次知道所謂尸體的火化,并不意味著骨肉都會變成粉末。
“還是會有一些骨頭,我們會用錘子敲碎然后再裝進骨灰盒里?!睔泝x館的工作人員向他們解釋。
舅舅聽著這些,點點頭,太陽穴一跳一跳。
“推進去的時候,要讓孩子們用力哭吧?好讓他們的靈魂逃出來,不被火燒掉。”旁邊有個不太認(rèn)識的親戚說。
說到孩子,舅舅發(fā)現(xiàn)了林棉不知道什么時候和他們站在一起了。他立馬就生氣了,大聲喊:“宜蘭,把孩子帶過去!不是讓你看著她嗎?怎么這樣的事也做不好。”
于是林棉被舅母拉走了。她沒有在哭,但總有人勸她哭,說是哭一哭,憋在心里不好。
在這個專門給逝者親屬等待的大房間里,他們依然對她這么說,圍著她,正如她剛誕生時一樣。只是把笑換作了淚。
林棉看到父母的名字在正前方的屏幕上滾動起來。很多年前,在他們分別出生時,他們的父母也是在醫(yī)院屏幕上看到自己滾動的名字。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站在前臺,招呼下一戶人去領(lǐng)骨灰。他說話的聲音低啞,削弱的身體像是從那堵泛著病態(tài)綠色的墻上剝落下來的,那面墻劃分開兩個世界,阻擋生的一切可能。
想到這里,林棉猛然慌了,像被扔進水中的小動物。她推開擋在眼前的所有人,試圖找到一條去往哥哥的路。但哪里都沒有他。
她回憶起來了,他們把她和他分開了,不放在同一間屋子里。他們害怕她會攻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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