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排到周一值日,最麻煩的那種。你不知道我們班那片包干區(qū),有多臟、多少人經(jīng)過,幾乎每次都被查。只要有垃圾,就扣精神文明分?!?br>
林棉持續(xù)輸出抱怨,“班主任還讓我們蹲點打掃,真當(dāng)我們是清潔工啊?!?br>
林聿根本沒聽清她在講什么。他的注意力總被一些奇怪的細節(jié)拖占據(jù)。她穿著一件睡衣,是那種因為戀舊而一直沒舍得換掉的款式。布料在身體上褶皺著,像早已記住了她的形狀。肩帶松垮地滑落一邊,斜掛在手臂上。露出的那截皮膚像清晨起霧的窗面,指尖劃過,便會聚成一滴水。她還在說話,毫無察覺,也許是察覺了,只是不在意。那種坦然,反而更令他不安。
林聿一把握住林棉在空中揮動的右手,扣住她的手腕,手指撫摸上她的手背。
“林棉……別說話了,”他低聲道,“你話真多?!?br>
她剛要回嘴,感覺掌心一熱,看見他的手心正滲著血,透過創(chuàng)口貼沾到她的手心。
“你的手在流血!”她蹙眉,甩開他,去翻找紗布和生理鹽水。
林聿本想含糊過去,讓她安靜些,別吵到還在睡覺的其他人。她不聽他的。
他坐著,看她替他處理傷口,用棉棒一點點清理縫隙。廚房始終沒有開燈,光線是藍色的,像水中折射進來的。她頭發(fā)有點亂,沒來得及扎起,落在臉側(cè)這樣安靜的時刻如今已變得難得??善谶@一刻,他生出一種近乎荒謬的直覺:他就要一點點地失去她了。未來的某個時候,這樣的清晨會徹底消失。
于是他問:“你快樂嗎?”
她沒抬頭,語氣里還帶著一點剛才沒講完的怨念:“打掃包干區(qū)有什么好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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