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江深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過去,拓跋宏看到倒影在地上的黑影,抬頭給他請安。拓跋江一把拉著他起身,“走,陪父皇出去走一走?!薄昂?!”在眼光的照耀下,拓跋宏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燦爛的笑容讓拓跋江不知不覺的朝他伸手,拓跋宏會意的將小手放在他寬厚的手掌中,父子倆好不親密的離開了。
周清幽的離開在他們父子倆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誰也沒有主動提起她。拓跋江下令,不許任何人在拓跋宏面前提起她,否則就逐出宮外,這是他的底線,他之所以讓拓跋宏目送周清幽離開。
那是希望他能明白,周清幽自我的選擇,不是被人所迫。雖說不忍傷害他幼小的心靈,可也是為了他好。納蘭菲會留在宮里一些時日,希望能安慰拓跋宏。父子倆愉快的交談,拓跋宏將今日和納蘭菲相處的細(xì)節(jié)告訴了拓跋江,“父皇,我覺得陳夫人很好,父皇,你們從前認(rèn)識嗎?”
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拓跋宏偏頭看著他。拓跋江微微愣怔,隨即蹲下身子,認(rèn)真的對視上他好奇的大眼睛,“對,父皇從前就和陳夫人認(rèn)識,我們是一起長大的?!薄芭?,父皇,那是不是她女兒可以一直留在宮里陪我玩?那我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了?”拓跋宏烏黑閃亮的眼睛緊盯拓跋江,就他這話似乎給了拓跋江靈感,納蘭菲的請求他似乎有了思緒。
“宏兒,陳夫人的女兒從小身子骨就弱,你要有做哥哥的樣子,可不能欺負(fù)她!”拓跋江故意板著臉叮囑,拓跋宏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父皇,你放心,陳夫人是你的朋友,她的女兒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我看她說話都跟貓一樣,那父皇不如你就讓她一直留在宮里,多派些太醫(yī)開方子調(diào)養(yǎng)她的身子,把她養(yǎng)的白白胖胖,活蹦亂跳的才好呢!”
腦海里還回想著見到陳雪的情景,她蜷縮著身子,眼神充滿了恐懼。拓跋江一把抱起拓跋宏,彎起了唇角:“好,父皇聽宏兒的,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她?!薄昂醚?,父皇?!北桓吲e的拓跋宏激動的拍著手掌,父子倆好不親密。
拓跋江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納蘭菲,她今日一身淡紫色的廣袖長裙,反手細(xì)細(xì)挽了驚鴻歸云髻,發(fā)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響鈴簪。走起路來有細(xì)碎清靈的響聲,發(fā)髻兩邊各一枝碧玉棱花雙合長簪,做成一雙蝴蝶環(huán)繞玉蘭花的靈動樣子。發(fā)髻正頂一朵開得全盛的“貴妃醉”牡丹,花艷如火,重瓣累疊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紅色的光澤。
簇簇如紅云壓頂,嫵媚姣妍,襯得烏黑的發(fā)髻似要溢出水來。只讓身邊的宮女用工筆細(xì)細(xì)描了纏枝海棠的紋樣,緋紅花朵碧綠枝葉,以銀粉勾邊,綴以散碎水鉆,一枝一葉,一花一瓣,絞纏繁復(fù),說不盡的悱惻意態(tài)。同色的赤金鑲紅瑪瑙耳墜上流蘇長長墜至肩胛,微涼,酥酥地癢,梨花花瓣正落在眉心。
她既然決定在宮里住下來,就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去迎接一切。嬤嬤的手藝的確不錯,當(dāng)她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的裝扮,連她都詫異了。在邊境,她每日最重要的就是陪伴陳雪,還有應(yīng)付婆母,現(xiàn)在宮里很安穩(wěn),沒人來打攪她。
納蘭菲回頭對上拓跋江的雙眼,展眉一笑:“圣上,我們母女留在宮里給你添麻煩了?!薄胺苾?,其實(shí)我們之間無須這般客氣,只要你需要,朕永遠(yuǎn)都會站在你身邊。瞧著雪兒的樣子,王太醫(yī)說需要起碼一兩年才能調(diào)養(yǎng)好她的身子。邊境你就暫且別回去了,若是陳源城找回來,只有朕替你們母女撐腰?!蓖匕辖苷J(rèn)真的一字一字吐出,全是出于真心,沒有半點(diǎn)虛情假意。
納蘭菲緩緩的垂下了雙眸,拓跋江對她們這般好,她根本就無法償還。半晌輕咬嘴唇道:“圣上,妾身無以為報?!睙o以為報從她口中說出來,拓跋江下意識的擰眉,脫口道:“菲兒,你我之前無須客氣,當(dāng)年的事都是朕無能,害了你。
現(xiàn)如今朕絕對不會再讓你受苦,你就安心在宮里住下。你若是真的覺得不安的話,那就替朕好好寬慰寬慰宏兒。宏兒嘴上不說,但朕知道,很多事他都憋在心里。很多時候,朕想跟他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焙图{蘭菲相處,就向老朋友一般,無須隱藏內(nèi)心,坦蕩無比。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