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瀲輕蹙著眉,暗暗懊惱自己的沖動。就算是被勞嬸繼續(xù)拉著嘮叨不斷又怎么了,就算是兩人沒有婚約就合居要被村民瞧不起怎么了,自己不顧林司曜的心思,脫口而出“兩人有婚約”的謊言,真真是太沖動、太不經(jīng)大腦了。
林司曜暗嘆了口氣,抬眼對徑自埋頭懊悔自責(zé)的蘇水瀲說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蔽腋吲d都來不及。他在心底埋下了后面半句話。
“真的?”蘇水瀲聞言,驚喜地抬頭,微微泛紅的雙眸,寫滿她剛才糾結(jié)的心境。
林司曜心底劃過一絲名為心疼的情緒,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好不容易找回自己清冷的語調(diào):“你這樣做沒有錯?!?br>
畢竟,一名梳著飛仙髻的閨閣女子,與一名豪無身家背景的適婚男子,獨居于同一個屋檐下,若說沒有半點瓜葛,誰會相信。還平白地被人說三道四了去,今后要想在這里安靜地生存何其艱難。倒不如順著這些人的思路,編造個兩人因著成親所以想要在繁花鎮(zhèn)落戶的借口,從此杜絕那些個三姑六婆的八卦口舌。由此看來,她,蘇水瀲,處理的很好。
林司曜想及此,眼里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隨即借著喝茶的姿勢迅速斂了去。
而蘇水瀲則因他說的“不怪她”,也徹底放下了懊惱自責(zé)的情緒,學(xué)著他悠悠地品起這里特有的野生山莓茶,同時,眼波輕轉(zhuǎn),參觀起勞家的堂屋來。
……
勞家在繁花鎮(zhèn)還算得上殷實。
一座整頓的異常齊整的院子,一家五口共有的三畝方田。勞家大兒今年已經(jīng)二十有八了,在村西口開了間鐵匠鋪,平日里接點附近幾個鎮(zhèn)的鐵器活營生。五年前娶了青田鎮(zhèn)方家的大女兒,卻到如今都還沒有延下子嗣。
勞家兩個老的,雖然嘴上沒好當(dāng)著大媳婦的面明說,私底下,特別是盼孫心切的勞嬸,則早就慫恿著大兒子辦和離、娶繼妻的打算了。只是,老大是個敦厚的,與媳婦感情也不錯,自是沒有應(yīng)允。而大兒媳方氏知道兩老的打算后,竟然一賭氣,從勞家搬了出去,住到了鐵匠鋪。勞家大兒竟然也陪著她不回勞家住了。
為此,勞家兩個老的,氣得好幾天沒有出門。好不容易緩過了氣想要出門,卻碰上親家公帶著兩個年輕力壯的漢子上門來討說法了。最后,還是勞家兩個老的率先低的頭。不低頭不行啊,面子值多少錢啊,搞不好連小命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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