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目光掃到桌旁，封窈忍不住驚訝出聲。

        桌旁那些蔫巴的殘花敗葉，雖然隔了一夜，但還是不難認(rèn)出，這是昨天那束花。

        她的那支芍藥插在瓶子里，今早起來還鮮嫩舒展呢。

        “……我撿到的。”朱嬸抹了下眼角，這事本來不該跟一個才認(rèn)識沒多久的小姑娘說，可她心里實在難受，“幫傭清理垃圾桶，裝車時我看見的。”

        封窈輕輕地“啊”了一聲，“怎么這樣？”

        “啟航總搶著幫忙拎垃圾，還好他沒看到，我趕緊撿起拿回來了?！?br>
        智力缺陷的人只是遲鈍，但不是情感缺失，看到自己高高興興準(zhǔn)備的東西被當(dāng)垃圾扔掉，肯定還是會傷心的。

        收到不喜歡的東西當(dāng)然可以扔，但除非是有仇，好歹要照顧一下贈送者的心情啊。封窈握住朱嬸的手，安慰道，“沒看到就好，他的心意是最可貴的，不會因為被踐踏而貶值半分?！?br>
        朱嬸的眼眶更紅了，眼中有淚光閃爍，“跟老林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很怕。既怕栩栩討厭啟航，又怕有了啟航這樣的哥哥，栩栩會在外面被人欺負(fù)，笑話她是傻子的妹妹。我是知道的，栩栩有時候會對啟航不耐煩，但我都能理解，他是個智障兒，他不是個正常人，就連我這個當(dāng)媽媽的，也有失去耐心，想吼他想打他的時候……”

        封窈沒有插話，靜靜地聽她訴說。

        “我從來不奢求世界上能有第二個人像我一樣愛他，那是不可能的。鄙視，白眼，我都看慣了，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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