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與表情一樣平靜，無慘想起了自己窺探黑死牟的記憶中的緣一，它們都與無慘記憶中的緣一對應(yīng)上了——不茍言笑，只有那對眼睛內(nèi)滿是慈悲，現(xiàn)在也是一樣，他眼睛里總是存在著悲憫這一感情。無慘害怕這樣的眼神，因為在與緣一對決的那個晚上，緣一也是用著這樣的眼神去看他，令他覺得自己不僅身體就連內(nèi)心都被全然看穿。

        但在夢境中無慘無法掙脫，只好回瞪他，道：“我選黑子?！?br>
        “好?！本壱幌崎_了其中一個棋盒，查看里面的棋子顏色，找出兩盒棋子中的黑棋，遞給無慘。

        ?無慘本以為自己應(yīng)該會夢到與產(chǎn)屋敷一系中的某個人下棋的，結(jié)果偏偏夢到的對手是緣一——這個他既尊敬又害怕，既被他吸引又被他折磨的對手。他在夢境中的模樣仿佛永遠(yuǎn)不會老去，保持著永久的青春活力，跟他借助黑死牟的眼見到的那個垂垂老矣耄耋之年的老人不同。

        ?“你應(yīng)該知道下棋的時候不能飲食的吧？”緣一道。

        “這個倒是略知一二。另外我是圍棋方面的新手?！睙o慘坦白。

        無慘偷偷瞄了一眼放在棋盤旁的那盤炒栗子，心想，既然不能飲食，那你為何要把一盤炒栗子擺在那里？

        “沒事，我們用十三路棋盤適用于初學(xué)者就行了?！本壱坏溃路鹂创┝怂南敕?，再道，“那盤炒栗子是在我們分出勝負(fù)之后才吃的。算是我給彼此的犒勞?！?br>
        ?“可是我是鬼……”本該吃人肉的，無慘欲言又止，話語到了唇邊，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那是久遠(yuǎn)的記憶。

        ?是人都會老去。身為最強劍士的繼國緣一不例外。雖然無慘沒有直接見到緣一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不過他曾見過隱居山林，步入中年的緣一。皺紋如一生勞碌的蝸牛背殼刻印在他的面容上，與年輕時砍殺他的時候完全不同。緣一的變化使無慘膽戰(zhàn)心驚，同時趾高氣昂的感覺在他的內(nèi)心中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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