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該死?!鄙w斯對于這個問題對答如流。殺大公是因為塞勒斯想要大公的項上人頭。至于塞勒斯為什么想要殺坎奇特?這就不是蓋斯需要關(guān)心的事了。
輪到蓋斯了。他的視線落回藍白相間的治療儀上,不自覺屈起手指,有些想再次看看黑血來證明那不是錯覺的沖動,“你為什么會流黑血?”
緋恩望著蓋斯,像是在猜測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沉默半響,并沒從蓋斯臉上看出玩笑之意,便躺向身后豎起的靠枕,妥協(xié)似地開口:“這很簡單,我不是賀特萊登星人。我的故鄉(xiāng)遠在他星,那個星球上的人身體里都流淌黑血?!?br>
這個答案對于蓋斯來說有些意外,又像是冥冥之中早有預(yù)料,但對他仍舊有不小沖擊:為什么自己沒有任何有關(guān)于“過去”的記憶,就好像他從誕生開始就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為什么他會和身邊的人有所不同?不僅是身體結(jié)構(gòu)、甚至是身體里流淌的血液也有差別……蓋斯不是完全不曾思考過這些問題,但大多時候他沐浴在鮮血的洗禮下、沉溺在塞勒斯的溫柔情網(wǎng)中;這些復(fù)雜的問題隨著血液被沖洗、由著情欲去發(fā)泄,一遍遍被他拋之腦后。直到現(xiàn)在,另一個和他“一樣的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喂你,該不會是想反悔了吧?”緋恩看他抿唇半響沒有說話,玩笑道。話雖說的隨意,緋恩一雙金瞳卻是亮晶晶,眼也不眨的盯著蓋斯,人如機警的黑貓一般暗暗緊繃起了身體。
緋恩見識過面前男人的可怕之處,那晚昏過去之前他是真以為男人那張冷峻的臉會是他生前最后看到的景象。直到再度睜眼醒來之后,那股窒息感帶來的死亡陰影仍舊縈繞不散。
緋恩并非沒有過瀕死的體驗,但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般可怖。以至于身體再一見到男人時全然戰(zhàn)栗起來。看似從容不緊不慢的態(tài)度已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偽裝。不能讓敵人看穿他的恐懼,這無異于將弱點暴露人前。
蓋斯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腦袋里的刺痛又開始了。他拋出下一個,也是現(xiàn)下最關(guān)心的問題:“你的故鄉(xiāng)在哪?”
緋恩沉默了一會,沒有立即回答。
蓋斯則在這片猶豫的靜默和腦海愈發(fā)尖銳的刺痛中看懂了緋恩眼里藏著的擔(dān)心。而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很重要,由不得別人半分摻假。
手掌再度覆上那遍布指印的脖頸。蓋斯忍著刺疼直視對方眼睛,黑沉沉的眼眸翻涌起墨色:“不要對我說謊?!北湔Z氣中是赤裸的威脅,任誰也能知道其中后果是萬萬不能負(fù)擔(dān)的。更可怕的是,直視蓋斯遍布陰云的眼睛,會讓人相信他仿佛真有可以辨別答案真?zhèn)蔚哪芰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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