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慮還沒有說完,就被鄭玄所打斷了:“見客豈可高臥?莫言鄭某無禮耶?且扶老夫起來……”
賈衢連忙上前見禮,說道:“衢亦未持節(jié),不著印綬,突兀前來,已是失禮,得鄭公想見,已是榮幸,安敢使鄭公辛苦?鄭公可安臥,不必起身了……”
鄭玄微微一笑,也沒有要強,“如此,便怠慢了……”
郗慮在一旁連忙拿了錦墊來,幫忙將鄭玄靠背墊高了些,讓鄭玄可以半躺著和賈衢對話,然后退下,跪坐在一側陪著。
“昔日聽聞鄭公于高密授課,衢心向往之,奈何山高水遠,不得聆聽鄭公教誨……”賈賈衢寒暄了幾句之后,也算是進入了正題,拱手說道,“今得幸旁聽鄭公授書,添益良多矣……不知鄭公此來,有意于此立門而授乎?”
賈衢的潛臺詞自然大家都能明白,鄭玄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夫垂垂,形將入土,若不是情非得已,豈愿背離鄉(xiāng)梓?唉……”
一旁的郗慮低聲補充說道:“鄭公之子……仕于孔北海,然……”
原來鄭玄因為從徐州回到高密的過程之中,得到了孔融的高規(guī)格的待遇,再加上孔融別的不說,在經(jīng)書上面的造詣也不差,因此鄭玄也就順水推舟讓自己兒子在孔融身邊出仕了,覺得自家兒子跟在孔融身邊,畢竟也算是不錯的一個起點,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孔融這個鳥人遇到事情,竟然自顧自的跑了,然后不僅是丟下了妻女,甚至連鄭玄兒子也不顧……
呃,話應該這么說,孔融連自己妻女都顧不上了,哪里還能顧得上鄭玄的兒子?
因此鄭玄的兒子就很悲催的死在了袁譚的兵卒手中。
最近這一段時間,袁譚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不僅是娶了孔融的女兒,甚至還派人到高密來找鄭玄,意圖征辟鄭玄為官。袁譚殺了自己的兒子,鄭玄又怎么可能到袁譚手下當官?于是鄭玄當然不可能再繼續(xù)于高密待著了,也不敢在冀州,于是乎偷偷的便傳過了太行山,來到了太原。
鄭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夫年歲已高,死則死矣,也不算是什么……然昭先、鴻豫隨某多年,怎忍因老夫斷了其仕立之途?故而腆顏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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