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已經(jīng)腐爛到了極致的地方……賈詡看著遠去的張遼等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從皮到骨,全都爛了……這樣的地方,越是用膏藥敷上去,便是越發(fā)的爛在里面……
我生于此地,長于此地,我每一天都想要讓這一片土地變得好起來,可是……賈詡呵呵嘿嘿的怪笑了幾聲,我只是看到了越來越差,越來越爛!每個人都在相互比爛!誰更爛就可以活得更好!
嗯,也有些不爛的……但是那些不爛的,卻被一堆爛人拖著鼻子走,然后要么也漸漸都爛了,要么便是再也聞不到腐爛味道,習(xí)以為常了……賈詡拍著城垛,奮力拍著,手掌都有些發(fā)紅起來,這隴右上下,這里里外外,都臭了!都沒有聞到么?!
賈詡周邊的護衛(wèi)不免有些驚訝,相互交換著眼神,多少有些不安,因為他們甚少看見賈詡有如此情緒激動的時候。
只有一個年輕人站在賈詡的身邊,默然無語。
我曾經(jīng)以為腐爛是從上面?zhèn)飨聛淼?,所以我也一度想要將這些腐爛的房子,這些破損的城墻,這些長了蟲子的房梁柱子什么的全數(shù)推倒!賈詡仰著頭,將手往前伸出,就像是推著什么,然后將其推倒了一樣,然后發(fā)出了一聲嘆息,只可惜……我發(fā)現(xiàn),沒有用……這種腐爛,根本就不是從上面?zhèn)飨聛淼模撬麄儽緛砭拖胍獱€了,然后找了一個借口而已……
就像是你父親……賈詡轉(zhuǎn)過頭,看著韓過,你父親算是半個爛人……他原本想要做一個好人,結(jié)果也被侵蝕了,腐爛了……當(dāng)你父親也開始為了自己的腐爛找借口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沒救了……
韓過依舊沉默著,就像是這么多年來他的生活一樣,默默的,聽著,學(xué)著,就像是一根在石縫當(dāng)中的野草,毫不起眼。
父債子償。有時候這句話顯得有些沒道理,但是有時候也有道理。不是所有的債都能消除,不是多少債都可以無限疊加,雖然韓遂只能算是他的養(yǎng)父,但是養(yǎng)父也是父親,他父親的罪過,現(xiàn)在就是他來償還。他父親韓遂當(dāng)年在祭壇之上允諾,要還隴右一個清平的世界,可是最終,連韓遂自己都沉淪到了其中。
這就是韓遂的債,這也就是韓過的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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