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咬著牙,重新閉上眼睛。
那朵小黃花變成了一顆猙獰的怨靈腦袋,正張開貪婪的大嘴,努力伸向男生,嘴角滴下可疑的渾濁的涎水。
鄭清努力踮起腳尖,試著減少與這座世界的接觸面積。
先生站在他的身邊,聲音卻像是從極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顯得格外縹緲:“……與溫和的表世界不同,這座世界的底層對外來者非常不友好。土著們可以食用的瓜果,對巫師而言是劇毒;土著們隨意踐踏的小草,對巫師是要命的繩索;土著們飲用的甘泉,對巫師們不啻于王水……究其根本,在于一座城?!?br>
“一座存在與這個世界更深層、存在于這個世界某個角落的‘反抗之城’?!?br>
“你看的還不夠深……靜下心,想象著你的大腦就是無線電、是一個大鍋蓋,可以接受無窮盡的信息……不要試圖分析任何收到的信息,專心接收就好了?!?br>
“只要你看的足夠多、足夠深,就能看到世界的本質(zhì)。”
鄭清閉著眼,努力屏蔽外面那些蒼白、恐怖的畫面,嘴里喃喃著‘我是一個莫的感情的天線’‘我是個鍋蓋’之類的話語。
很快,無窮無盡的信息便從四面八方向他的腦袋中涌了過來,仿佛一千只鳥兒在他耳邊瘋狂吵架,又有無數(shù)破碎、扭曲的圖像擠進(jìn)他的眼眶,撐的他眼睛發(fā)脹。
鄭清懷疑這種狀態(tài)再持續(xù)幾秒鐘,他的眼球會被蜂擁而來的圖像擠爆掉。
就在那一瞬間,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猶如玻璃破碎、冰塊炸裂的聲音。眼前明暗變幻間,那白骨骷髏與畸形怪物構(gòu)筑的世界便從鄭清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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