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響起一陣嗡嗡聲。

        郝柏村沒有繼續(xù)往下說，而是看著這些人——這些斷了胳膊、少了腿、臉上帶疤的人。他們站在那里，有的拄著拐，有的空著袖管，眼神里帶著戒備，也帶著一絲期待。

        他忽然想起自己年輕時的樣子。那時候他也是這麼站著，等上頭的人給個說法。

        「我不說虛的?！顾_口，聲音不高，「做到了，你們自然會看見。做不到，你們來找我?！?br>
        院子里安靜了。

        遠處有烏鴉叫了兩聲，又沒了動靜。

        「現(xiàn)在，」郝柏村說，「我想聽聽你們的想法。有什麼困難，有什麼意見，當面說?！?br>
        沉默了一會兒，有人舉起手。那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臉上一道長長的疤，從額頭一直劃到下巴。

        「老郝，」那人說，「我叫趙大柱，在滿洲打過仗。我想問問，我們這些人，國家還認不認？」

        「你這疤哪來的？」郝柏村沒有回答，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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