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輪椅上，被推到窗前，望著外面的珠江。江水在冬日的yAn光下閃閃發(fā)光，幾艘貨船緩緩駛過，遠處的城市天際線在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

        這是他人生的最後幾年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但在離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想看到。

        「小平同志，」秘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外交部的報告。」

        他接過報告，戴上老花鏡，仔細。

        報告的內(nèi)容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戈爾巴喬夫正在推動蘇聯(lián)的「改革」和「開放」。他宣布要削減核武器，要和西方國家改善關(guān)系，要放松對東歐的控制。更重要的是，有消息說他正在考慮「調(diào)整」蘇聯(lián)在中國的政策。「調(diào)整」意味著什麼？沒有人確切知道。但種種跡象表明，蘇聯(lián)人終於撐不住了。

        「恩來，」他輕聲說，彷佛周恩來的靈魂就站在他身邊，「你說對了。他們撐不住了。」

        十二年前，周恩來在病床上對他說：蘇聯(lián)的T制有問題，他們撐不了太久。只要我們能撐住，再撐十年、十五年，形勢就會逆轉(zhuǎn)。

        十二年過去了。他撐住了。

        這十二年，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十二年。他要維持一個殘破的政權(quán)，要和各種派系斗爭，要在美國和蘇聯(lián)之間周旋，要在絕望中給人民以希望。很多次，他都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很多次，他都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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