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樓的樓梯道灰色布滿了墻面,唯有一些大大小小破裂的鼓包露出慘白的粉塵與深灰的水泥,而神秘則藏在那些還未戳破的鼓包,夜晚樓道總能感到無數(shù)只隱藏其下的眼睛正不懷好意地凝望。
他習(xí)慣這個時間點回來的,鑰匙“咔噠”一聲解開門,卻沒立即進入,而是站在自家門檻口垂頭凝聽,一顆泛著微光的珍珠耳飾從門墊縫隙中滾出。
樓上或者樓上的樓上傳來男女的吵鬧,有些歲數(shù)了還不消停,老爺子偷摸著問隔壁的女妓價格被老太太逮著,直罵不要臉。他有些煩躁,直到一聲清脆的“離婚”,這不隔音的老樓才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淡淡的男女呻吟聲。
確實時代在變化,連憋屈大半輩子的老太太都能吼幾聲“離婚”,想到自己羸弱如花枝的母親一聲不吭地匍匐在父親身后,手心的鑰匙攥得生疼。
濁氣從口中幽幽地推出,蚊蟲亂哄哄得一團聚在溫黃的燈泡,身后始終未出現(xiàn)兄妹的喃喃私語。
自從那天他們一直沒回來,這都工作日幾天了?那女孩不上學(xué)嗎?即便他刻意起早在門前守著貓眼,也從未撞見,是他上次那句話嚇到他們了嗎?才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感應(yīng)燈滅了,一同散去的似乎還有蚊蟲的吵鬧,他靜靜地望著腳下的珍珠,淺薄的光并沒有照亮視野,腳面踏去也沒造成任何影響。突然燈亮了,人再像貓咪畢竟也是人,她落腳那么輕聲音卻那么沉。
“好孩子也會這么晚才回來嗎?”他的聲音那么沉卻那么輕。
……
淚水并非是取之不盡的,待臉皴得緊繃發(fā)疼時她就意識到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否則哥哥便會立刻從病床上睜開雙眼喊她過來,摸摸她的頭發(fā)說她怎么扎得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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