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他居然喝了。
吳敏自認為不怎么擅長人情往來,尤其是面對這種非親緣的長輩,無論是父母還是哥哥在場的時候,這些事總輪不到她處理,雖時常不自在想著自己要幫忙做些什么,但每次事情都在自己糾結(jié)中結(jié)束。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是知道給客人端杯可入口的溫水,尤其是剛才聞叔叔在門口那副燥熱的模樣,一杯涼水才是他所需要的。
水從壺中涌出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完蛋了,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任著自己不知所措的大腦操控著雙腳端著一杯“火冒三丈”的水,給額角冒汗的恩人送去。
溫度滲出玻璃,燙得她想扔掉,她應該迅速反應過來及時和對方禮貌解釋情況,卻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人,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樣。
是的,在開門前她就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似乎精神體跟著吳慎走進房內(nèi)一同睡下了,而此時此刻只有肉體半夢半醒得走馬觀燈一般回想著過往。在聽到敲門聲的一刻,如感冒鼻塞一瞬間通了,卻因為吸氣過多導致一時間未緩過神。
聽說指揮夢游的人做任何事都行,而她正處于這樣的狀態(tài),怕是聞叔叔讓她立刻寫三百張英語試卷,她也會照做,更別提那些道貌岸然的假資助人讓她脫光了再寫作業(yè),她估計也要解下幾??圩硬徘逍堰^來,但對方只是讓她端水。
他還是人太好了,見她癡愣愣的眼還誤以為是期待,竟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滾燙的水。
回神的吳敏跟著坐在長沙發(fā)旁的單椅發(fā)出“吱呀”的聲音,半垂著頭死盯著男人左胸的口袋假裝直視,可陳舊卻依然柔軟的座椅使她又陷入“臨死”前的走馬觀花,扣著被熱水燙到的手,頭逐漸往下低去。
“他在睡覺?”杯子放在茶幾上磕出微弱卻清脆的聲響,狹長的眼尾承接著滾燙的汗珠,眼底卻依舊透露著冷靜。
他本來就有些不滿哥哥不愿上學,雖對原因留有余地不去詢問,但現(xiàn)在一定是覺得哥哥是個沒禮貌的壞孩子了。
吳敏本垂著的眼皮,“唰”得一下卷起,“他太累了!”瞧見那雙不動聲色的眼,聲音又小了下來,黑色的眼球滑到角落里蹲著,“都是我的錯?!?br>
瞧瞧,他們吵架了還知道為對方找補,聞仁眉頭松下,額角的汗收了汁,流動性變差了,牢牢地貼在皮膚上,他感到有些癢,卻不打算觸碰。
“我去喊他?!?br>
“坐下?!?br>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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