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兩點整，陸棠璧依約坐上孫家的座車，沈帝而也開著杜家的車跟隨在後。

        一小時前，孫蘭魁親自來電，語氣一如往常的沉穩(wěn)客氣，說明因臨時有公務纏身，他無法親自前來，已安排專車與司機送她過去。

        午後的天sE明亮，城市的輪廓在光影間拉出柔和的線條。

        車子駛?cè)胧薪家惶庪[密的園區(qū)，外觀以低調(diào)的灰白sE建筑群，卻有著嚴密的保全系統(tǒng)。

        穿過層層門禁後，陸棠璧才發(fā)現(xiàn)孫蘭魁口中的工作室，竟像是一座復合式美術機構，見狀，她心里暗暗吃驚，原但面上不露聲sE，只微微斂眉，隨著秘書踏進鋪著橡木地板的電梯。

        頂樓是孫蘭魁的辦公室與監(jiān)定室。

        門開時，他正背對落地窗，手持放大鏡，向幾位修復師講解一幅古畫的筆墨層次。

        今日的他穿著剪裁JiNg致的黑sE西裝，金框眼鏡輕架鼻梁，側(cè)臉輪廓分明，「這處皴法雖似董源，但紙張纖維與墨sE氧化程度不符五代工藝，應為明代仿本，細節(jié)再b對《石渠寶笈》紀錄?！?br>
        話畢，他微微側(cè)身，目光掃過助手遞上的檢測報告，這才察覺門邊的身影，隨即露出一抹淺笑，向她點頭致意。

        陸棠璧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同樣點頭回禮。

        在秘書的引導下，她在沙發(fā)上落座。

        這是一組深灰緞面的低背沙發(fā)，前方是整片打磨光滑的黑檀木茶幾，上頭陳列著幾冊線裝畫譜與一只宋代天青釉茶盞，望著眼前的陳設，她心口微緊。

        這樣的空間、這樣的收藏，在她踏入杜家之前，全是遙不可及的事物，她只得小心翼翼地將雙手交疊在膝上，指尖不自覺收攏，像要把那份突如其來的拘謹藏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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