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在家族編織的命網(wǎng)中，從未有人問過她愿不愿意，直到這一刻，他成了唯一肯為她停步的人。

        昭寧靠在胸前，像一塊終于找到依靠的碎瓷，輕輕顫著，不再逃開。

        懷瑾低頭，看見她額前微亂的發(fā)，與那張仍濕著淚的臉。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只將她摟得更緊，指腹輕輕撫過她背脊，如同替她理順這些年壓在心頭的每一道裂痕。

        外面風(fēng)過簷角，屋內(nèi)香氣靜緩，像將人藏進(jìn)某個(gè)與世隔絕的氣泡。

        許久，她呼吸才慢慢平穩(wěn)，指尖仍扣著他胸前衣襟，聲音啞啞地道：「我好累……」

        「我知道?！顾p聲說，「到里面歇一會兒，好嗎？」

        她點(diǎn)頭，像被撫平羽毛的小獸。懷瑾這才一手托起她膝彎，一手環(huán)住她肩背，將她從書房緩緩抱起。

        她未再拒絕，只將頭輕靠在他肩窩。那里有著他身上熟悉的檀香與藥氣，混著他的體溫，一寸一寸溫?zé)岬厝谶M(jìn)她的皮膚里。

        內(nèi)室不大，卻安靜得像另一方天地。墻角的沉香未熄，香煙輕裊如縷，一盞小燈溫黃如豆，榻上鋪著疊得整齊的棉毯與絲被，藥箱就擺在案側(cè)。

        懷瑾將她放上榻時(shí)，她的手臂仍習(xí)慣性地抓著他的衣角，像是不肯放松的習(xí)慣。他低聲道：「我不走，你先歇著?！?br>
        昭寧看著他，眼神還帶著一點(diǎn)遲疑，但那雙手終于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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