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zhǔn)?！谷f嬸搖頭，語氣微低，「小螢一向守規(guī)矩，不會這般草率。偏偏今早去她房里瞧過，東西收得乾乾凈凈，床鋪也沒睡過的痕跡，像是……早有準(zhǔn)備地走的?！?br>
        她頓了頓，又壓低聲音：「老身前夜在后廚配藥湯，遠(yuǎn)遠(yuǎn)見她抱著個小布囊，鬼鬼祟祟往繡房方向走，腳步急得很。那丫頭平日雖常出入繡房做針腳，可從不在那過夜。昨兒一頭鑽進(jìn)去后，竟沒人見著她再出來……那之后，就再也沒見著?！?br>
        萬嬸語氣更輕：「繡房的鑰匙這些年都在二小姐手上，哪怕是出入一次……也得她開鎖。這些話，小姐只當(dāng)是老身胡說?！?br>
        她垂下眼，聲音如風(fēng)穿葉：「但小螢?zāi)呛⒆樱乃贾?，不會無故走人。她若真是想離開，斷不會走得這般靜悄悄……連句話也沒留下?！?br>
        昭寧沉默片刻，點(diǎn)頭：「我先去見父親。」

        她入內(nèi)院，屋內(nèi)藥香沉沉。沉老爺枕畔放著溫壺，面色灰白，見女兒前來，目光才稍稍有了暖意。她坐在床前，替他掖被角，言語輕柔。片刻后，太醫(yī)來換方，她便讓人守候，自己起身出了屋。

        甫至回廊，迎面便遇上沉昭璃。她著鵝黃窄袖，笑意春水，眼尾描得細(xì)長：「姊姊來了，怎不先同我用些點(diǎn)心？前院剛做好的江米藕，你最愛?！?br>
        昭寧含笑，目光不著痕跡掠過她袖口：新?lián)Q的流蘇上，有一點(diǎn)極細(xì)的墨點(diǎn)。她語氣不疾不徐：「我先去繡房取兩件舊物。那兒的鑰匙，眼下還在你手中吧？」

        昭璃目光微閃，很快又笑：「自然在我這兒。姊姊要什么，叫小丫鬟取也成，何必親自跑一趟？」

        「我有樣?xùn)|西放在里頭，旁人未必拿得準(zhǔn)?！拐褜幧焓?。

        銅鎖叮噹一聲落在她掌心，份量不輕。昭璃略一側(cè)身：「那便同去瞧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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