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直視他，語氣冷靜：「可他指名要見的人是我。若真有那冊暗契，他不會交給旁人。」

        傅懷瑾凝視著她，眼底閃過短暫的遲疑，隨即被冷意覆去。他低聲斷言：「越是如此，你越不能赴會。他此舉，不過是欲挑開你我之間的信任?！?br>
        昭寧垂下眼，未再爭辯。胸中卻像壓著一塊石，既沉且冷。

        午后，天色愈沉，陰云壓得屋脊欲垮。阿福匆匆入內(nèi)，神色倉皇：「少爺，城中已有流言，說沉家舊帳落在羅府之手，且還牽連傅宅往年交易?！?br>
        傅懷瑾唇線繃緊，轉(zhuǎn)眸看向昭寧：「你看，他的信未至一日，風(fēng)聲已起?！?br>
        昭寧心中一震，腦中閃過信上的字句，似聽見風(fēng)雨前夕的雷聲在逼近。

        「他要的，不過是我們先亂了自己?！箲谚Z氣沉定，卻壓著怒意，「既然他要約你望江樓，那我們便……不按他的棋走。」

        昭寧抬眼望他，眼底映著昏暗天光，風(fēng)雨欲來的壓抑似已化作心頭重負(fù)。

        夜幕降臨，雨絲終于傾下，連綿不斷。庭中竹影搖曳，燈火在簷下被風(fēng)帶得忽明忽滅。

        昭寧立于窗前，手指輕觸暗格里鎖好的信。心緒紛亂，她知懷瑾的算計周密，也明白羅仲言步步試探。兩股力量暗中交纏，如兩條無形之索，一寸寸將她與傅家緊緊瑤縛；退不得，斷不得。

        遠(yuǎn)處的雨聲里，南城另一端，望江樓的高處已有孤燈亮起?；椟S燈火下，羅仲言身影卓立，俯瞰整座城池。窗外風(fēng)雨交加，他卻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棋局已落子，勝負(fù)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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