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鐵匠說,他敲鐵敲了一輩子,鐘響那幾年,手像不是自己的;昨夜鐘裂,他第一次聽見火在說話?;鹫f的不是字,是「嘩——」的一口長氣,他覺得那就是他的第三拍。
一個賣菜婦說,城里推車要跟拍走,不按拍會被攔下,她的腿學會了齊,可心越來越酸;今天推車時,她故意多走半步,車輪碾過石縫「咯噔」一聲,她忽然想笑。
還有個少年悄悄說,他夜里做夢,夢見自己丟了第三拍,醒來x口空落落的;來到鐘邊看兩半破鐘,空里的風把他填滿了。
人群一陣低笑、一陣嘆息。這些聲音亂,卻讓空地變得暖。
洛衡靠著半鐘,靜靜聽。她不再糾正誰的站姿,也不再用眼神約束場子的秩序。云芊坐在孩子堆里,教他們把手攤開,數(shù)自己的拍:一、二,停。不是為了齊,是為了記得「?!故亲约旱摹?br>
正午前,有一批穿青紗的修士進城。他們不是靜輪城的人,袖口繡著「定?!苟?。為首的中年修士步入鐘前,向我們抱拳行禮,禮數(shù)周全,目光卻如刀。
「人度殿破鐘,意在何為?」他問。
我答:「息歸人心,不在鐘上?!?br>
他側身讓出一位少年,少年x口貼著薄金片,金片下的呼x1被固定在某種節(jié)律上。「他是我徒,先天喘疾,靠鐘法可活?!怪心晷奘柯曇舴€(wěn),話卻重,「如今破鐘,他當何以生?」
人群安靜下來。云芊看一眼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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