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一口氣,把小井再往下放半寸,讓心靜。心靜了,那只眼便不在外面,它在我里面。
「你要我去?」我在心里說。
它終於吐出一個字,極輕,極冷:「見?!?br>
我不反對,也不迎。我只是把身T往後一躺——不是在榻上,是在一片溫度正好的黑里。黑像水,把我整個人托住。四周沒有墻,沒有風(fēng),只有一個極深極大的脈在遠(yuǎn)處跳。
我朝那脈走去。每走一步,腳下就亮一寸,亮的不是光,是聲音被看見的樣子:有人在堂上咳了一聲、夜巡的弟子換了手、藥房里一只蟲從木榫縫里爬過。所有細(xì)碎都往那個脈里收,像被某種看不見的繩牽著。
走到第三十三步,那脈忽然近得像在耳邊。
我停下。前面是一扇門。門不高,還不到我眉;也不寬,恰容一人。它沒有銅環(huán),也沒有闌額,只在木紋最深的地方浮著一個極細(xì)的字——不刻,像被氣寫上去的:「目?!?br>
我想起第五章的末尾,那縷「息」留給我的字是「見」。
見之後,果然輪到「目」。
我伸手。指尖未及,門自己開了半指。
門後一片灰白,像井底的氣,又b井底更靜。我跨進(jìn)去的一瞬間,丹田的小井整T往上提,貼到心口——它像要近一點(diǎn),又像要準(zhǔn)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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