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出魚肚白時(shí)，我回屋，靠在門邊坐下。止渦符還在，未用。定衡石在掌里微微發(fā)熱。云芊把青玉放回窗臺(tái)，沒吵醒我。她在窗外留了兩個(gè)字：「別逞。」

        我笑了一下，這一次，笑得不那麼勉強(qiáng)。

        ——

        天亮，外谷的黑霧撤了半谷。洛衡來核對昨夜的護(hù)院記錄，問我做了什麼。我說：「聽?！顾⑽覂上?，沒再問。臨走前，她丟下一句：「三日之後，帶你上井。」我明白她說的是斷霞的「古井」。那里，是禁地。

        我把手按在x口，丹田的小井穩(wěn)穩(wěn)的，像一顆不肯滅的火，又像一口不肯滿的水。我想起長老的三句話：不顯，不爭，不急。又想起周伯遞葫蘆時(shí)沒說出口的那個(gè)眼神：活下。

        我抬頭看向山。云正在散，光在升。靈脈村還在，宗門還在，黑霧暫退，我也還在。第一天，算是活下來了。

        接下來，輪到我問一個(gè)問題：

        灰，究竟是什麼？

        而我，能不能讓它，在我手里變成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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