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娘娘,您害我,我卻幫了您,我阿娘的事,請您告訴我?!笔稚险吹难獫B入了指縫與肌膚紋理,只憑一張絲帕是擦不干凈的,李笑笑只擦了個差不多,便將臟了的帕子丟到了地上,仰手上來,勾住眼前那條遮目的綢帶,將它扯下,掛在頸間。
小公主映在燭火下的那雙眸泛著紅含著淚,眼底是如一口望不見勁頭的枯井一樣的陰郁寂寥。
這目光江照月似乎見過,在她正處于韶年之際,卻心如死灰的瀕死阿姐身上。
她現(xiàn)今還記得阿姐身上那種沉重的死氣,這死氣以同一種房氏出現(xiàn)在了小公主的身上,江照月卻覺得異常幾分。
江照月從產(chǎn)床上爬起來,這一瞬,她忽然覺著腹中這個她拼死也要生下來的孩子不那么重要了。
她原本為生產(chǎn)而留下來的力氣撐起身子,在產(chǎn)床上艱難的坐起來,推開了迎過來要為她繼續(xù)接生的齊姑姑:“你聞出來血的味道了是不是?”
“是?!庇X出江照月在動,李笑笑抿唇,接過她的話來:“楚希然害了您,十四年前,也曾用同樣的方式害死了我阿娘,才當上皇后的是不是。”
小公主是聰明的,雖然目盲,但腦子比當年的阿姐更加活泛,江照月靜靜的望著她,忽的便想起了那個一身寶藍蟒袍的奸宦來。
那個人不是個好東西,還是個殘缺,但極為可笑的是,他與獻帝比之,不知勝過了獻帝幾成。
陰狠卻并不昏庸,那個太監(jiān)心里是存著公正廉明的一條道,只是這道被堵得太死了,他懶得走,可有個人牽著他來走,便會不一樣。
現(xiàn)在這個人就在她的眼前,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牽住了人,那條公正廉明的道上有多少刀劍險阻,他便都可以抵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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