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的后臺素來狹窄,就算今日的表演并非大型話劇,結束后也顯得過于摩肩接踵、凌亂嘈雜。
工作人員在人群中穿梭著收拾各式各樣的道具,四周一片紛紛攘攘。寧淅仍舊站在臺上,懷里捧著一束混了康乃馨、百合、滿天星等七八樣花朵,沒章法、沒品味地組合在一起的捧花,盡量不露痕跡地將花朵遠離自己的臉——為了讓花束維持持久的“芳香撲鼻”,店家還在上面噴了很多香水,劣質的味道在干燥的環(huán)境里像核酸檢測的棉棍,捅得寧淅鼻子發(fā)疼、眼眶發(fā)熱,幾欲忍不住一連串的噴嚏。
他臉上帶著疏淡的微笑,和幾位眼熟的志愿者合了影,對著重山話劇團的團長謝雙睿遞了個眼神,不再應付場面上的事情,轉身回了后臺。
“寧老師,今天也辛苦了!”
場務抱著一疊劇本跑過去,半路上笑著和寧淅打招呼,寧淅擺了擺手,有小演員頗為討巧地上來接過他手里的花,寧淅本來想也招呼兩句話,一開口卻是沒忍住,打出了一個噴嚏來。
噴嚏打了一個就收不住。本來對于寧淅這種有輕微鼻炎咽炎的人來說,干燥的北方冬天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小劇場空調(diào)又開得大,他一路打著噴嚏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眼前被生性的眼淚堵得一片朦朧。寧淅伸出手去摸索化妝臺,想要于一片雜亂中找到一張救命的抽紙。
“寧老師,給你紙?!?br>
“咳咳咳……謝謝?!?br>
抽紙沒那么容易找到,寧淅的手腕卻被誰松松地捏住了,一包已經(jīng)開好口的面巾紙塞進手心里,寧淅咳嗽著抽出來一張擦了自己的嘴角和鼻子、又抽出一張來沾了沾眼底的淚水,這才轉過頭去,甕聲甕氣地再次道謝:“謝謝……你?!?br>
身邊遞來紙的人是剛入團兩年的新人鐘磬音,本次表演給寧淅搭戲,在折子里配一個幾乎沒什么戲份的男二的小演員,此時此刻看著寧淅的眼神滿是關切,平白讓寧淅結巴了一下。
畢竟上臺之前兩個人才解釋開一個世界杯上踢出烏龍球一般的誤會,寧淅稍微有些尷尬,鐘磬音倒像沒事人似的,打量著寧淅發(fā)紅的眼角和鼻尖,問他:“寧老師,你是感冒了嗎?”
寧淅搖搖頭想解釋,開口卻先咳嗽了兩聲,一向溫潤清朗的嗓音變得有些微沙?。骸疤稍?,嗓子鼻子都不舒服?!?br>
“啊,是會這樣,我這些天還整晚開著加濕器呢,早起喉嚨和鼻腔都疼得不行。”鐘磬音站起身來,指了指寧淅化妝臺上的保溫杯:“這個杯子是寧老師的吧?我去給您接點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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