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川,你比你的哥哥們出息多了,子不肖父,”熹寧帝微微一笑,眼中迸發(fā)出驚人的神采,“子……最肖父。”
這句話是一個詛咒,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太子都清楚地記得熹寧帝眼中的狂喜和欣慰。
可不知何時,他夢里又多出一道清越的聲音,不知從哪個疙瘩縫隙里擠撞進來,就湊在他身邊,耳邊,輕輕的,像秋風一樣吹過——
“殿下,你殺三皇子的時候,到底害不害怕?”
在楊柳岸的房間里,裴溪亭坐在他身邊,不想扒拉琴譜了,就非要和他說話,偶爾說今日吃了什么,偶爾卻要說說皇室秘辛。只是那語氣里沒有試探,只有疑問,好像和那句“張記的冰雪元子咋能那么難吃”別無二致。
“你問這句話的時候,害不害怕?”彼時,太子這般回答。
“我不害怕?!迸嵯ふf,“我覺得殿下對我挺縱容的?!?br>
“恃寵生嬌沒有好下場?!?br>
裴溪亭噎了噎,說:“哎呀,我就和您聊聊天,別搞得跟我要密謀什么大事一樣。出門在外,不要端著太子殿下的腔調(diào),很累的,付兄~”
“你覺得我害不害怕?”
裴溪亭敢怒不敢言,自以為很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我要是知道,我還問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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