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云還沒從裘松齡剛剛說的價格中緩過神來，糊糊涂涂地簽了自己的名字，拿了錢。

        看到萬云隨意簽字，裘松齡又皺眉，等卷發(fā)姐姐出去后，開口提醒她：“簽字是很重要的，往后所有帶有文字的東西，簽名之前都要清楚，可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br>
        萬云的懵懂被裘阿姨的話給打醒，那種興興頭頭來拿一千二百塊錢現(xiàn)金的興奮勁兒被墻上兩幅畫給打散了。萬元，千元，這兩個數(shù)字，在萬云的腦海里瘋狂交鋒。

        這個世界怎么這么大啊，她來廣州見了世面，可卻連邊角都沒有觸碰到呢！

        走之前，裘松齡給她拿了兩管沒有開封的香奈兒口紅：“得虧年輕，不打扮也好看。過年了，也涂抹一下口紅，像你說的，喜慶一些?！?br>
        萬云訥訥地接了裘松齡的口紅，現(xiàn)在知道對裘阿姨來說，香水口紅就像是隨口買的新年掛件，就沒推脫，謝過她，又慢慢地走了出去，再看一眼這裝修精美的辦公室，墻上掛著一幅精美的彩色世界地圖，插了幾個旗子，旁邊寫了些她看不懂的英文字，人人桌上都有電話，好像每個人都會說不同的外語，萬云只覺得這里似乎屬于另一個世界，是天上浮云和海市蜃樓，不屬于她熟悉的、市井的、通俗的廣州。

        坐上電梯，下了樓，萬云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從保安那里拿回自己的身份證，走出門去，直至站在門口一直等著的張承志叫她：“萬老板，拿到錢了嗎？”

        張承志一個廠長，愿意跑來送貨，拿現(xiàn)款就是其中一個原因，沒有哪個生意人能拒絕得了到手的現(xiàn)金。

        現(xiàn)在是冬季，廣州再是暖冬，刮起風(fēng)來也會冷，穿堂而過的風(fēng)吹過時，萬云拍拍自己的臉頰，自嘲地笑了一下，想什么呢？裘阿姨哪怕是天上的仙人，也跟你沒關(guān)系，回歸現(xiàn)實世界吧！

        “拿到了！”萬云四下看看，滿大街的人，也不方便掏出來，“跟我來?！?br>
        兩人又鬼鬼祟祟地跑回剛剛那棟大樓里，保安伸手?jǐn)r住他們：“干什么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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