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去廣州,兩人都沒有了上一回的興奮勁兒,上一次,小兩口帶著對大城市的向往,一心想著長見識,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和高樓大廈,今天卻已經(jīng)沒有這種感覺了,而是蔫蔫兒的,軟不拉耷的,甚至有些喪氣。
他們像是被縣里拋下的、沒有去處的人,說難聽一些,就像是喪家之犬,工作保不住,住的地方也沒有保住,灰溜溜地逃離了自己的故鄉(xiāng),奔向繁華的,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他鄉(xiāng)。
兩人依靠在一起,很久才說一兩句話,實在沒話說,就沉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跟上一次見到什么都嘰嘰喳喳討論一番,形成巨大的反差對比。
到了武漢站時,是傍晚的時間,這個城市的這個時節(jié),也不像過年時那樣冷了,兩人把扣子解開,用手掌扇扇風(fēng),有些輕車熟路地找到上回貓著的地方,四袋行李堆在身下。
周長城一路上都對萬云很是緊張照顧,等她坐好,自己先去買了兩包方便面,花五毛錢買了熱水,在自帶的飯盒里,泡軟了給萬云吃,又看了眼她的肚子,笑笑說:“現(xiàn)在先將就將就,等到了廣州,再給你做好吃的?!?br>
萬云坐車坐得有點累了,也沒有聽出周長城過分體貼的言外之意,只當(dāng)是他因為前陣子表現(xiàn)不好,這陣子要彌補回來。
兩人喝著方便面的湯,又拿出自己蒸的米糕出來吃,這就是今晚的晚飯了。
當(dāng)周長城和萬云坐在行李上,半坐半蹲地吃飯的時候,面前忽然竄來個身穿著破爛的棉襖的老叫花子,這人手指縫里發(fā)黑,頭發(fā)黑白兩色交雜,一頂破了個角的雷鋒帽戴在頭上,頭發(fā)很長,看樣子很久沒修剪了,亂糟糟的,垂得滿臉都是,臉上有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痣,一笑起來,滿臉褶子,褶子里也藏了污垢。
“這位小哥,我看你身材高大,南人北相,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眼中有正氣,正是一副飛黃騰達的好面相?!边@老頭兒張嘴就來,笑嘻嘻的,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聽,繼續(xù)說,“可惜,小老兒我掐指一算,小哥你現(xiàn)在是龍陷淺灘不得飛,馬入泥潭未曾奔,但若是日行一善,廣積陰德,未來必定是有出頭之日,說是大富大貴,子孫滿堂,五世其昌那也是不為過的!”
周長城和萬云被眼前的老頭兒給弄得有些發(fā)懵,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們兩人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不論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但凡是路上遇到的陌生人,一概不和他們講話,也不和他們?nèi)テ婀值牡胤剑瑹o論對方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小兩口就是不為所動。
周長城吃自己的,眼睛不和老頭兒對視,倒是萬云,覺得這人像是雜志上說的神棍,多瞧了兩眼,那老頭兒臉上額上,全是污垢,露出兩顆黑牙,見姑娘似乎對他的話入耳了,立即盯著萬云說:“這位女菩薩,小老兒觀你面相,長得是花容月貌,明眸皓齒!一看就是有福慧雙修,旺夫益子,有大福氣之人!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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