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云給楊衛(wèi)星多加了個雞腿和鹵蛋，邊賣盒飯，邊支起耳朵，聽他們講話。

        “周老板，葛兄弟，跟哥兒們講，你們是不是想試試這殘次品能不能賣出去？”楊衛(wèi)星不傻，約莫猜到他們打什么主意。

        葛寶生就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楊哥，我先拿兩部風扇回去試試，看能不能轉(zhuǎn)，要是能用，就先用著?！?br>
        楊衛(wèi)星溜著一雙小眼睛，吃著盒飯，大熱天的，額頭和鼻頭都是汗，今天他沒有帶老鄉(xiāng)過來，看周長城和葛寶生那樣兒，心明眼亮，提了個醒兒：“不是我打擊你們啊，如果你們賣這種修補好的殘次品，往邊緣地方跑，別傻乎乎在市區(qū)賣，商家們也分地頭的，他們自己不上門找你們麻煩，一看到你賣貨，就直接報警告你賣假貨，被公安一抓，管你是真的假的，沒有售賣許可證，那就什么都打水漂了?！?br>
        葛寶生和周長城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正規(guī)軍和游擊隊劃分，又細細問起楊衛(wèi)星：“楊哥，聽起來中間還挺多門道。”

        楊衛(wèi)星奸笑：“嘿嘿，還說不是想自己修好了拿出去賣?！?br>
        周長城扮作老實頭的樣子，也不遮掩了，撓頭：“楊哥，你人真醒目。”

        楊衛(wèi)星沒瞎說：“你們不是第一個這樣想的，已經(jīng)有人這么做了，剛開始也是在海珠周圍賣，很快就被人一鍋端了，他們走的是另一個廠的路子，其實根本不是次貨，就是同行舉報的，沒有正規(guī)廠和工商的售賣許可，被罰了一大筆錢。也有醒目一點的，把原廠牌摳掉，自己搞了個牌子貼上去，再拉到外地，賺了錢就走。”

        只能說這真是個野蠻發(fā)展、條例不完善的年代，那時候根本沒有“殘次品”不能出售的法規(guī)，只要不被正規(guī)商家舉報，像這種輕工業(yè)產(chǎn)品，但凡質(zhì)量過關(guān)，想賣出去，到處都有市場，而且出售后，很少人會有維權(quán)和售后意識，要是電器用了沒多久就壞了，通常只會認為自己倒霉，或者找人修一修，再接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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