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云就把來意說了，她想借阿文姐的灶臺，和門口的晾曬臺。灶臺是用來做烤米餅的，晾曬臺則是用來曬瓜子，曬瓜子和烤米餅她要兩手抓，家具廠的兩個鐵爐子實在太小了，場地有限，發(fā)揮不開。

        把灶臺借給萬云沒有問題，但柴火阿文姐是不能給的，這個自然不是問題，萬云照舊讓阿文姐的侄子挑柴過來，又讓阿文姐替她借了好幾個圓形的細(xì)孔竹篩子，買了五斤粘米粉，等瓜子煮好，趁著好天兒，在竹篩子上暴曬兩日就好了。

        當(dāng)然，萬云不是白白用阿文姐的灶臺，一天給她五毛錢，現(xiàn)在距離中秋節(jié)還有五天時間，那算起來就有兩塊五的收入，阿文姐對錢看得死緊，聽說萬云還給錢，立即就點頭答應(yīng)了，竟還大方地請她留下吃中午飯。

        萬云看著阿文姐的黃泥磚廚房和那碟沒有油水的青菜，拒絕了，她要回家具廠把瓜子和黃糖大料這些東西拿過來，她沒有幫手，只要自己一個人一雙手忙碌，何況還有果干沒買，幸好家具廠附近就能買到，也不是多為難的事。

        來不及午休，萬云背著背簍，里頭裝著泡好的瓜子，餅?zāi)Ｗ訅涸谏项^，手上抱著一袋大料和黃糖，一路趕到阿文姐家。

        阿文姐已經(jīng)去田里收稻谷了，李花上學(xué)，家里還有個八歲的杏花。

        萬云先是用一塊烤米餅哄好杏花，讓她幫忙到井邊去洗干凈竹篩子，再拿回來。

        杏花拿著那塊焦黃的烤米餅，咽了咽口水，卻舍不得咬一口，她小心地把米餅放到碗里，用個大的鐵盤子扣?。骸暗任医慊貋硪黄鸪?。”

        萬云愣了愣，隔著杏花，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時候在哪里挖到一根紅薯，也要和萬雪萬風(fēng)分著吃，忙忙從竹簍里又掏出一塊：“那塊留給你姐，你吃這個?！?br>
        杏花雙眼瞪大，黑白分明，笑得很拘謹(jǐn)，拿過烤米餅，一口咬下去，又不敢吃太多，只吃了一半，繼續(xù)用鐵盤蓋?。骸敖o我媽留一半?！?br>
        萬云摸摸她的腦袋，短發(fā)有些刺手。阿文姐為了不讓姐妹倆兒長虱子，全都剃成了短頭發(fā)，看著跟兩個小男孩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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