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里的賣家態(tài)度一向不怎么好，大都是“愛買買，不買滾”。不過這個攤主能讓這么多人趨之若鶩，并且問出了“明日還來不來”這樣的話，那應(yīng)當(dāng)是有長期的供貨鏈才對。

        墨珣原是想追著那個賣家看看他究竟躲在哪兒，可夜黑風(fēng)高，而此間買家又多，那賣家竟是一會兒功夫就不知道從哪里溜走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痹絿埠闷娴煤?，此時有些自言自語地看著周圍的買家，似乎想從中找出那個買到東西的人。

        鬼市這種地方買東西全憑緣分，比如有得買家想買本古籍，那就得每日上鬼市轉(zhuǎn)悠，一蹲或許就得蹲上個一年半載了。而剛才在他眼前的這個攤主，明顯就是經(jīng)常來以至于大家都十分熟悉了。

        鬼市之中倒沒什么不能互相交流一類的話，越國公便隨意問了問身邊還在唉聲嘆氣的人一句，“這賣的是什么東西啊？怎么這么多人排隊？”

        嘆氣的人應(yīng)當(dāng)是見慣了，畢竟他一開始也是跟著人流走的，此時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只湊到越國公耳邊低聲說了句，“聽說是從宮里流出來的寶貝?！?br>
        “什么寶貝？”越國公一聽“從宮里流出來的”，那眉尾便下意識挑高了。宮里出來的寶貝，那可多了，吃、穿、用，什么都有可能。不過，他眼前這個認(rèn)說得如此語焉不詳，是在擔(dān)心自己明日來蹲點(diǎn)，跟他搶寶貝？

        其實這個所謂“宮里流出來的東西”水分應(yīng)該不小，有些皇商送進(jìn)宮的東西，未通過審核被退回來，之后若是流進(jìn)黑市、鬼市這種地方，都會加上一個“宮里出來”的名頭，這樣以來，這個東西就會身價倍增且與眾不同了。而宮中所需的物件都是定制的，規(guī)格自然與外頭販賣的不同。被退回的東西，皇商們只能銷毀，若是隨意販賣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便是要取消皇商的資格的。不過……只要不是大批量流出，也沒幾個人愛管這事兒。

        再加上鬼市一向是魚目混珠的，要說以次充好還算是有點(diǎn)良心呢。越國公倒是不大信宮里真能有什么寶貝流落到這鬼市里頭，而且現(xiàn)在知道的人這么多，難道懷陽府尹就不會去查？

        那人一聽越國公這么問，便朝越國公翻了個白眼。而此時天太黑，越國公應(yīng)當(dāng)是沒瞧見的。

        墨珣一聽對方說什么“宮里流出來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這人的話倒是提醒他了：他剛才聞到的那股味道與之前在宣和帝身上聞到的，確實有些相近，但……

        應(yīng)當(dāng)并不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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