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越國公對墨珣介紹的時候，直接將整個翰林院都劃歸為錢丞相那邊，其實不然。不可能整個衙門都清一色是錢丞相的人，他還沒到那種只手遮天的地步，而宣和帝也不會這么放任錢丞相一直坐大。

        所以，不見得饒文霆就是錢相的人。

        “選擇皇子”對于所有的朝臣來說都是一場豪賭，就算此時跟隨的皇子成了儲君，最后也不見得這個儲君就能順理成章地繼承王位。跟對了主子，日。后主子榮登大寶，那你便是功臣；跟錯了人，日。后淪為了階下囚，那就是罪臣了。

        趙澤林自然是知道越國公所想，御史臺在越國公丁憂之前是由越國公掌管的。而現(xiàn)在，他離開了三年，御史臺也更新?lián)Q代，好些人他都不大熟悉了?！昂昧?，你也放寬心，還沒有的事兒呢。再說了，皇上應當也是知道某些人背地里在搞小動作，否則不可能將立儲一事拖到現(xiàn)在?！彪m然宣和帝與越國公的關系很是一般，但怎么說都不算是個糊涂皇帝。

        事到如今，越國公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點點頭，“我這邊派人多注意一些?！币驗椴]有確鑿的證據(jù)，總不能拿著一大堆的猜測捅到宣和帝跟前去。

        越國公作為御史中丞，在御史丞離開京都時統(tǒng)領整個御史臺。是以初五的隨駕便無法參加，畢竟這么來來回回跑太過折騰了。

        倫沄岳雖然住在國公府里頭，但卻不大出門。畢竟會試將近，他也沒什么閑情在懷陽城里瞎逛。等考完了會試、殿試，他有得是時間。

        墨珣知道科舉對于很多人來說看得比天還要大，所以平日里除非倫沄岳主動出門，否則他也不去打擾。而自己鄉(xiāng)試成績作廢一事，倫沄岳還安慰過他。但對于墨珣來說，勸與不勸都無所謂。不過家里人都十分擔心墨珣只是表面上看似平靜罷了，畢竟也有那些個考生因為考試不中而輕生的。

        臨近上元節(jié)，宣和帝便從行宮里回來了，同時還在上元節(jié)那天宴請了朝廷之中有封號的官員及命夫進宮赴宴。

        懷陽城的上元節(jié)十分熱鬧，畢竟是天子腳下，官員們也都想辦得熱鬧些，讓宣和帝覺著百姓生活富足。此時，已經好些進京趕考的舉子也都到了，那么猜燈謎這項活動怎么能少得了文人的參與？

        墨珣原是不想出門，但趙澤林進宮之前曾囑咐過墨珣，讓他帶上倫沄嵐上外頭去走走。其實趙澤林更多的是想讓墨珣出去走走，畢竟墨珣太靜了。平時如果不是主動喚他，他可以一個人在馥蘭院里呆到“天荒地老”。

        懷陽城內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地掛滿各式各樣的花燈，而宮里也是籌備了很久：為了體驗民間的上元節(jié)，宣和帝特許在皇家園林之中劃出一個區(qū)域來開設有集市，以模仿民間采買交易之景。而沿邊道路上懸掛有各個宮制作的花燈，以供猜燈謎用。入夜后還安排有煙花觀賞和角抵戲，宣和帝親身下場，與百官同樂。

        宮里的玩法墨珣是不知道，但猜也猜得出來，無非就全都是圍著宣和帝轉罷了。

        正月十五當天，墨珣與倫沄嵐一同外出，便能看到路上有好多未出嫁的哥兒蒙著面紗三五作堆，或閑談，或駐足沿邊店鋪、花燈。墨珣偶爾還能從身邊經過的人口中聽見夸贊的聲音：這個體態(tài)豐盈、那個目光流轉……

        道路兩旁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攤子，賣繡帕的、賣彩絳的，要價比起鋪子里來也不貴，就是個圖個色彩艷麗和樣式新穎。倫沄嵐及青松雪松以往都在石里鄉(xiāng)過的十五，這次進了京，竟是對什么都好奇得很。再說倫沄嵐不過二十出頭，青松雪松也才十四五歲，要按墨珣這邊的年齡算，他們仨都是半大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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