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珣看了一眼四周,見大家都還在低頭琢磨,便也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剛才那兩位老先生來。
兩位老先生雖然穿著十分樸素,但這艘船原就打著運送考生的旗號,要價也不低。更何況兩位先生氣質(zhì)不凡,配上這么一身衣服,裝得太過反倒惹人注目。再看老先生身邊站著的年輕人,氣息渾厚卻步履輕盈,擺明了是練家子。而年輕人對老先生的態(tài)度十分敬重,若是一個家族,那便能看出兩位老先生的身份地位不低。
墨珣也不知道船上其他人有沒有覺察出這點來,畢竟他上甲板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他打量人的時候眼神很直白,一點沒避著,老先生身邊的人哪怕看過來了,墨珣也只是咧嘴露牙沖他們笑了笑,半點不虛。
只可惜對方沉著一張臉,并未對墨珣的笑臉做出絲毫回應(yīng)。
“我得了!”剛才攔著墨珣不讓他回船艙的陳子溪應(yīng)該是想好了,這就激動地喊了起來。
詩會,第一個作詩與壓軸,還有作得最好的那位一直皆十分引人注意。第一個得了詩的,哪怕作得不好,也能獲得別人的諒解。畢竟得詩得的早,考慮不周也是常事。
果然,陳子溪這么一喊,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他吸引過去。見自己再次成為眾人矚目的中心,他這才面露得意之色,一邊踱著步一邊將自己作的詩念出來。
墨珣跟這些人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對他們的才學(xué)也不大了解,更何況上回在客棧的那場詩會他就聽了個片段,這會兒乍一聽陳子溪的詩居然有些意外,倒是有點文采。
雖然還有些應(yīng)試詩的痕跡,平仄、對仗都很鮮明,又因為是七言,所以便以平聲收尾作押韻。而且陳子溪還在其中用了典,雖然有堆砌辭藻之嫌,但總歸是表達出了借“船”抒發(fā)了自己此次院試“乘風(fēng)破浪”的決心。
墨珣不住地點頭,之后便聽到一眾考生開始討論起陳子溪的詩來。
盡管陳子溪一開始攔著墨珣不讓他回船艙,但整場詩會除了要求墨珣出題之外,也并沒有再揪著他不放。這點倒是遂了墨珣的意,他總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年紀(jì)太小,在所有考生之中總是備受矚目。就拿一開始登船來說,因為這艘船并不只載了他們臨平縣來的考生,所以當(dāng)時好些人都以為墨珣只是跟著自家哥哥上建州玩耍的。等到譚忠良他們喊了一聲“墨賢弟”,這一個兩個的才露出訝異的神情。后來他不大出船艙,旁人見他不著,便也不大把這事放在心上了。
雖然譚忠良他們不參加詩會,但也耐不住討論起陳子溪的詩來。墨珣在一旁跟著聽了一耳朵,卻沒有發(fā)表意見。經(jīng)過上次府試,他算是學(xué)乖了,不到必要時刻,絕不隨意開口說話,免得又引來不知道哪的瘋狗追著他咬個沒完。這些個考生面上看著挺正常的,但保不齊啥時候就突然竄出來給你一刀子。
雖然在徽澤大陸也不乏有這種人,但墨珣不大與人親近,這些人也沒那個本事到他跟前來使壞?,F(xiàn)在入了世,人情往來必不可少,有些事當(dāng)真是避無可避。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