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篇4

        半夜，程予今從夢中驚醒，胸口劇烈起伏，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

        夢里是那個狹小的青旅房間，是手腕帶著淤青的季瑤像嬰兒般蜷縮在隔壁床上，偶爾會因為噩夢而發(fā)出細微的、小動物般的嗚咽。她就是在那一刻，生出過原始而真切的、想要保護對方的沖動。

        季瑤.....

        每當(dāng)想起她，她心里就會涌起深深的痛楚，和鋪天蓋地的無力感。

        她很想救她，想到心臟都發(fā)緊?？墒窃趺淳?？所有可走的路，她都已嘗試過。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被現(xiàn)實的鐵壁撞得頭破血流后，還能做什么？

        渾渾噩噩地捱到午后，程予今最終還是出了門。她需要找個人說說話，需要一絲慰藉，來驅(qū)散心頭那幾乎要將她吞噬的苦悶和無力感。

        她去了心理咨詢師朋友姜陌的工作室。

        姜陌給她泡了杯熱茶，氤氳的水汽暫時溫暖了冰涼的指尖。

        她沒有詳說最近的遭遇，只含糊地提了提內(nèi)心的煎熬和無法放下的執(zhí)念。

        姜陌耐心地聽著，眼神里有作為朋友的關(guān)切，也有一種專業(yè)的、略帶距離感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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