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杯子。那晚在青旅，原來自己夢囈了流淚了，原來自己的狼狽早被她全部看在眼里。

        “后來你跟我說了那些事，我更確定了?！彼^續(xù)說著，目光柔和卻堅定，“我學(xué)法律的，見過太多類似的案子──受害者因為恐懼、羞恥或者不信任，選擇了沉默。我不想讓你也變成那樣。出于職業(yè)本能吧，我想幫你，幫你走出來，幫你拿回屬于你的正義?！?br>
        “正義.....”我喃喃重復(fù)這個詞，腦海里閃過李宜勛有錢有勢的家庭、閃過第一次報警時警察的嗤笑，閃過天花板上那個攝像頭，閃過驗傷后無法直接指向性侵害的結(jié)論.....正義，對我來說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幻影。

        程予今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輕輕伸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她的掌心溫暖，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凹粳帲阋呀?jīng)很勇敢了。真的。你愿意說出來，愿意報警，已經(jīng)邁出了最難的一步。接下來的路，我愿意陪你走下去?！?br>
        她的觸碰讓我身體一僵，本能地想抽回手，但她的手沒有用力，只是輕輕搭著，像是在告訴我，我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退縮。我咬緊嘴唇，眼眶莫名發(fā)熱，喉嚨里堵著一團(tuán)說不出的話。

        “謝謝.....”我低聲說，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滑下來，滴進(jìn)杯子里，暈開一圈漣漪。

        程予今沒有說話，只是遞給我一張紙巾，靜靜地等著我平復(fù)情緒。房間里只有臺燈的暖光和窗外隱約的車輛聲，安靜得像一個避風(fēng)港。

        “那個......”我擦掉眼淚，鼓起勇氣問，“我除了手腕的傷痕和夢話，還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她歪著頭想了想：“其實還有你的眼神。很空，像是什么東西被抽走了，但又藏著一絲不甘心。”

        我從沒想過，自己的眼神會泄露這么多。低頭看著杯子里漸漸冷卻的可可，我突然覺得，這個陌生的女孩似乎比我自己還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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