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冬輕聲回：不去想，久了就淡了。自然也就不想了。

        玄乎乎的，說了跟沒說一樣。李曼紅突然提起往事，石哥最后病成那樣，聞不得煙味，你偏在他跟前抽，故意給他找不痛快。說你不盼著他好吧，你又陪著到處看醫(yī)生，沒你他挺不了那么長的時(shí)候。最后不嫌臟不嫌臭給他伺候走，咋想的？

        倪冬避重就輕道：是么，那會(huì)兒煙癮大吧。

        李曼紅目光探究地落在倪冬臉上，吐出的煙霧迷蒙了視線，面前這張素凈的臉龐更顯清冷淡然，她忽地笑了下，有時(shí)候真看不懂你。不過說實(shí)話我挺佩服你的，自個(gè)有主意，拿定了悶不吭聲辦成。

        也沒人能讓我指望不是?？刹痪偷每孔约?。

        那小伙兒對(duì)你脾氣，好歸好，多少留個(gè)心。李曼紅說著交心話，我也算過來人，就一句話，錢兜捂好，其他的，該享受享受。

        倪冬望著天邊翻滾的烏云，默聲不語。

        一支煙畢，李曼紅將煙頭摁滅離開。倪冬去了趟洗手間，緩步下樓，在前廳停留片刻，而后隨散場的人群走出棋牌室。

        坐車回市里，到站天空落雨，沒帶雨具的行人匆匆來去，倪冬從容地?fù)伍_傘，不急不緩走在路燈昏黃的街道上。

        綠燈僅余三秒，倪冬站定等，視線所及對(duì)面熙攘的人群，突然她飛奔而起，擦過一輛右轉(zhuǎn)的出租，司機(jī)急剎車，探出窗罵：沒長眼睛??！

        倪冬道著歉，腳下不停，快跑向馬路對(duì)面。下班時(shí)段，路口人多擁擠，雨傘不時(shí)碰蹭到一起，倪冬邊致歉邊向前，疾行了一段路，腳步陡然收住。

        不遠(yuǎn)處那道瘦高挺拔的身影停下來，在路邊激動(dòng)地講起電話，嗓音粗曠洪亮，響徹在雨夜紛雜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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