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成站在門口，頭發(fā)上的水順著衣服滴滴答答地掉下來，在腳底染出一大片水。而他捕捉到定位芯片、兩枚、植入這三個關(guān)鍵字眼，整個人好像僵化了。

        楊蒼好像很憤怒啊，陳牧成聽見他扇了楊乘泯一巴掌。他擠進(jìn)去一點視野，只看見楊蒼揪著楊乘泯的衣領(lǐng)，咄咄地質(zhì)問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你說你怕你找不到他，好，我給你了，我讓你裝給他，可你他媽從沒告訴我是要兩枚啊。”

        “這是機械啊，你好歹當(dāng)了那么多年醫(yī)生啊，你知道這種東西是有排斥的吧？”

        “他是個人啊，你他媽還把他當(dāng)人嗎？”

        他說奇怪的話，來維護陳牧成。是在維護他嗎，如果是的話，那這個東西也是植給他了，是已經(jīng)植進(jìn)去了嗎。

        陳牧成摸了一下自己的兩個肩頭，只感覺他的助聽器被雨淋壞了。他拿掉助聽器，開始拍耳朵，傾斜著，想倒出來一點轟隆隆的水聲。

        但很快他意識到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他七年如一日，在令他恐懼的事物下衍生出來的感官陰影。他的耳朵里根本就沒有水聲，除了聽不見什么問題也沒有。

        陳牧成不拍了，助聽器帶回去，安靜地抬起腳步，踩進(jìn)去。

        屋里驀然收了聲，楊蒼和楊乘泯同時朝他轉(zhuǎn)過身，楊蒼臉上是詫異，對陳牧成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目睹了所有聽到了所有的詫異。而楊乘泯臉上什么也沒有，沒有失態(tài)，坦然又坦蕩，就好像，他就該這么做。

        甚至比起這個，他更多的情緒是面向陳牧成走了又回來的意外。

        陳牧成就想，你怎么能什么也沒有呢，你怎么能做這種事呢，你怎么能對我做這種事還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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