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么,為什么要是我恨你。
他從不為難楊乘泯,從不要楊乘泯對他回應(yīng)什么感情表達(dá)什么感情,他從來都是只要楊乘泯好,為什么楊乘泯要這么殘忍地對他說一個我恨你,他知道這三個字是什么意思嗎,他知道他對他說這三個字代表什么嗎。
陳牧成去倒水,斜著耳朵倒水,想把楊乘泯那句我恨你倒出來。
倒不出來,怎么都倒不出來,一直循環(huán),一直在他的耳朵里循環(huán)。轟轟又轟轟,隆隆又隆隆,雷聲滾滾,在他的耳朵里。
陳牧成拍耳朵的手放下了。
他扶著桌子站起來,在浸在水里的疲軟感中打開墻角的滅火器,眼睛是昏的,被水扎得刺疼的昏,他在迷蒙不清的昏中滅火,咬牙往火里撲。
楊乘泯不知道去哪了,應(yīng)該是回房間了吧,應(yīng)該是出去了吧,陳牧成不知道,他什么動靜也聽不到了,耳朵壞了,楊乘泯的動靜他什么都聽不到了。
他一個人沖進(jìn)火里,滅完了,重影的紅淡下來,退下來,耳朵還是壞的,聽不見的。
嗡嗡又嗡嗡,滋滋又滋滋,像耳悶,像耳鳴。
這場火火勢不夠大,不夠兇,不夠猛烈,很精準(zhǔn)的,遭殃的只有何歡的那些衣物。屋里煙氣糊氣熏人,像是炮火連天的戰(zhàn)場。陳牧成跪在地上,彎腰俯身,一捧一捧的,把地上所有灰都裝進(jìn)那個褐色的實(shí)木盒子里。
他最后看一眼楊乘泯那扇緊閉的門,在疼得睜不全的視線里摸索著找到手機(jī),顫抖地給陳明宏撥出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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