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運。他忘了。從來不向楊乘泯提及。所以楊乘泯也不必愧疚、自責、對他虧欠、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這么久來,楊乘泯心安理得,沒有任何負疚感的和陳牧成平等相處。
原來。平等本來就是你的不平等。原來。你什么都記得。
什么都記得卻不明出來,不拿楊乘泯對不起他的事去裹挾楊乘泯,不拿楊乘泯對不起他的事去挾制楊乘泯,不以愧去理所應(yīng)當?shù)南驐畛算菀退魅∪魏?,反而讓楊乘泯是自由的不受情恩束縛的,這更要比他一開始就全盤托出,沉的、重的、壓住楊乘泯得多。
“為什么?”他又問,在路燈下揭掉陳牧成臉上失去黏性的創(chuàng)可貼,看他整個人臟臟的,濕漉漉的,下巴上沾著從河里帶出來的草,頭發(fā)被風吹得半干不干。
他搖著頭不回答,眼睛盯著楊乘泯溫吞地眨。乖順,無害,脆弱,讓楊乘泯想到那個他來不及錯過掉的畫面就受不了得一噤。
怎么游出來的啊。不是怕水嗎。水蓋住你的時候,你是怎么克服恐懼把自己救出來的啊。
一班夜車由遠及近開過來,恰好是回去的方向。但陳牧成對要和楊乘泯分開很有意見,偏過頭不坐,反而又搭上兩條胳膊寸步不離的讓楊乘泯背,黏著,分不開一點。
凌晨的鐘聲一敲,街上的熱鬧褪去大半。
楊乘泯背著陳牧成走在綠化帶最里側(cè)那條路,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又很穩(wěn)。
兩個人誰也沒再對這件往事確切細化地提及,補全什么,但張口談起來誰都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一覽無遺的。也平靜,平淡的,誰也沒有帶情緒反芻的。
“我以為你忘記了?!睏畛算f。
風涼起來,陳牧成偏了下頭,鼻尖抵著楊乘泯的耳根,細細的,像是嗅那顆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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