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這樣?！彼鍪鬃⒁晽畛算?，渴求再次驗證。

        楊乘泯整個五官的布向都充斥鋒利，但要讓陳牧成說，楊乘泯這雙眼睛才是最重中之重的。很狹長，尖銳度從眼角延至眼尾，睫毛平坦，不揚也不抑，瞳孔充斥幾近潮濕的涼意?？吹镁昧?，人便像墜落進出不去的湖底。

        這樣一雙眼睛，極致凜冽，淡薄無妄，不存在任何溫和的構(gòu)件，儼然冷血。然而陳牧成穿過時間輪變和春秋歲月，靜悄悄的，不為人知的，在其中窺望見些什么，是陳牧成想要永遠珍藏和守候的。

        他很認真否決掉他那句話:“我小時候就挺喜歡你的，我現(xiàn)在長大了也還是挺喜歡你的?！?br>
        可這種喜歡是什么呢，這種喜歡和他喜歡余千思還是不相似的，和他喜歡陳明宏也還是不相似的。

        陳牧成無意識嚼了兩口楊乘泯重新烤給他的面包片。最后總結(jié)出是他在情感上常常淺顯，只注重表面，看得見喜歡就是喜歡，自然不易察覺也不易懂那些埋潛在內(nèi)心最深處久扎成根的東西。

        便也不再糾結(jié)要果了，未待楊乘泯應話，他先憤然，委屈擠在喉嚨間，心里難受受的：“但是你小時候就不喜歡我，你現(xiàn)在還是不喜歡我?！?br>
        楊乘泯一直認為表達喜愛之意的這種能力是天生的。這種隨時隨地都能從嘴里吐露出來的打動人心的話，和那副總是炙熱地，滾燙地，灼燒地注視著一個人的眼神是全然一樣的。是一種人生下來就會，天賦異稟，不需要經(jīng)后天熏染，毫不費力的勇敢。

        眼下楊乘泯手指一落，放在陳牧成下半張臉，捻掉他嘴角的面包屑，看著他，再次篤定，確實是天生的。

        因為楊乘泯從小就不會，不會直白且大方地對一個人表達出喜愛之意。骨子中的寡淡也好，不擅喜怒的情態(tài)也罷，總之楊乘泯就是不會。

        因為不會大概才讓陳牧成誤解，他小時候就不喜歡他。

        因為不會所以楊乘泯面對如今的陳牧成，也依舊講不出辯駁或是正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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