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嗎？

        楊乘泯還是沒覺得。

        他不動，也不說話，就那么沉默地站著垂眼看陳牧成。

        許久，陳牧成終于有意識到他面前有一個人，也可能他只是想看一看天色，因?yàn)闂畛算⒁獾剿匠瞿樀臅r候先望出的視線是遠(yuǎn)邊。隨后才往他身上看，從褲腿一路仰到臉。

        奇怪。他抬頭，楊乘泯腦子跳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確實(shí)不愛哭。

        沒有淚痕沒有發(fā)紅發(fā)腫，瞳孔眼白分明，干凈得通透。在這雙眼睛上，他只是錯愕了一瞬，接著有點(diǎn)慌張地四處張望，這讓楊乘泯忍不住問：“你在找誰？”

        陳牧成沒有在找人，他只是希望楊乘泯那位主任走掉了，也沒有認(rèn)出他，這樣他不會因?yàn)樗麑畛算俦в懈嗥姟＞拖耜惸脸刹幌Ｍ诂F(xiàn)在這個處境，楊乘泯和他扯上任何關(guān)系。

        他沒回答，楊乘泯卻從他躲閃回避的神態(tài)間知道了。

        他問：“你覺得丟人？丟我的人？”

        陳牧成頓頓地點(diǎn)點(diǎn)頭，情緒很低落，詛喪，灰蒙，沒生氣，像一株蔫巴掉的綠植。

        是的，是綠植。開得朝氣蓬勃，鮮活，明亮，盎然得張牙舞爪的綠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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