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乘泯從不認為懂事這兩個字是褒義詞。他輕輕注目，很注重地，投以完全，他能給他所有的傾向與認可：“你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br>
        現(xiàn)在這樣是哪樣啊現(xiàn)在這樣不懂事的樣子嗎

        陳牧成三口作兩口喝完湯，還想再問什么，楊乘泯卻坐過來布菜。夾起幾塊魚肉放進碗里挑刺，細致認真，挑完以后，推過來，說:“你想做什么就做。”

        你想做什么就做，不必自責(zé)的，不必反思的，不必掙扎的，更不必拿拙劣的莫須有的借口當(dāng)名正言順。你就該是這樣的，你就該是像撕破天空的枝椏一樣自由而熱烈的痛快生長。哪怕你最后會長成野蠻不被人喜歡的荊棘。

        但那也沒關(guān)系。至少對楊乘泯來說沒關(guān)系。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了，逼人改變，逼人在一瞬間長大。逼人褪去軟肋，逼人不動聲色地自鑄鎧甲。逼人成為更和平不驚，向現(xiàn)實下跪的大人。

        楊乘泯從中走過來，楊乘泯被迫成為他不想要成為的人，楊乘泯不希望有一天看到陳牧成也這樣。

        所以。楊乘泯調(diào)整風(fēng)扇，吹走陳牧成面上明顯滲出來的潮濕汗意，再次告訴他:“做你想做的?！?br>
        第22章羈絆

        陳牧成吃飯的時候是很不安靜和乖巧的，食不言這三個字在他身上從沒體現(xiàn)過。平時他總要坐得沒個正形，嘰嘰喳喳天南地北地跟楊乘泯說來說去，到最后楊乘泯開始收拾了，才急忙忙地往嘴里扒涼透了的飯。

        然而眼下，他似是對楊乘泯這個話橫生出諸多不解，飯塞到嘴里不嚼，像只囤食的倉鼠一樣囊囊地鼓起來。再擴而充之，整個人呆呆靠著椅子，茫然且木的視線掃過來，語氣夾雜鈍鈍，不敏捷的惑感：“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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