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信使,烏恩其掃視了一圈下手的人。未嫁的公主光配了好些侍女護衛(wèi),能出主意說話的人是一個沒有。
烏恩其揮了揮手,驅(qū)散一屋子的人,只留個貼身伺候的女孩。她一言不發(fā),靜靜凝視著大殿中昏暗搖曳的燈火。
有些打算沒必要與別人說,有些則是不能與別人說。
比如她現(xiàn)在謀劃的,最好在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好。
這塊地,獨屬于她的地,實屬重要。有了它,她就不再是無根浮萍,可以成為千草中的一棵,扎在土上生長。
草原上的孩子也像草,命格都輕賤。沒有南邊那種精細的郎中,那分門別類的各種藥,有的只是老一輩人憑記憶擬的方子,拿各種東西煮成的水,生病了就灌一碗下去,能不能活,全看自己命夠不夠硬。
所以一到冬天,人就會像草一樣死去。死的多,只能生多一點來對抗,哪怕做了王,這種想法也根深蒂固。
烏恩其說是公主,也只是舊王眾多子女中的一個,和她的母親是眾多妻妾中的一個一樣,沒什么特殊。母親在時,還能依靠母親,只是母親死的早,后面的歲月就只能靠著自己。
她太清楚王的姬妾們過的都是什么日子了,旁人總說這些女人不用受著風吹日曬,只要撒撒嬌就能衣食無憂。
可手心向上的人命比草更賤,連母親彌留之際都叮囑她千萬不要走上這條路。烏恩其時常能看見一道漩渦,緩慢地呼嘯著,悄無聲息地吞噬了許多條命。
“真是讓人……頭暈?!彼馈?br>
侍女柔聲問道:“公主可是吃了酒,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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