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湖眉頭皺了又松,松了又皺,無法下定決心,他當了半輩子老實兒子,還從沒和長輩扯過謊。
魏榴花急了,“是不是等我們娘倆都餓死埋進土里,你才高興!”
魏榴花的聲音稍微高了一點,炕上的柚哥兒被驚醒,細聲細氣地哭了兩聲,上房那邊立即傳來趙氏的罵聲,讓他們把孩子的嘴捂上,別吵到福寶睡覺。
杜云湖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心臟在胸腔中劇烈跳動著。
待趙氏罵完后,他對媳婦低聲說,“華哥兒說明天早上就收甜菜根,你娘家那么遠,趕著騾車來去也得大半天,怕是來不及。”
魏榴花搖頭,“華哥兒說有多少收多少,加上族長的態(tài)度,我覺得他的糖肯定賣得很好,村里的甜菜根用完了,總得再從外面收?!?br>
“這樣,我明晚偷偷去他家打聽一下,問問到底要多少,如果華哥兒說收,我們就走一趟?!?br>
杜云湖有些不放心,“福寶推了華哥兒,娘和華哥兒剛鬧完,我怕華哥兒不待見我們?!?br>
魏榴花一咬牙,“總要試試,如果這不敢那不敢,在哪里都弄不到錢。上房里的那個得罪的人,又不是我得罪的,大不了我給華哥兒跪下求他,為了柚哥兒我什么都做得出來!”
在大夫告訴她柚哥兒的病是餓出來的,回來卻看到福寶嫌雞蛋黃太干不想吃在地上亂丟時,魏榴花的心就徹底硬了。
杜云湖張了幾次口,最后嘆了口氣,默認了魏榴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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